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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玄翎最近都可以很安心声音。
“大哥……”那么直觉的称呼让飞廉转过身去。
早晨的阳光尽管不是很烈,可是依旧让玄翎看不清飞廉脸上的表情。
稍稍动了一下,玄翎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我怎么了?”
看着玄翎略带迷茫的神情,飞廉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现在舒服了吧。”
对了,他昨天在临走的时候被山鬼以喝酒取暖的名字灌了一杯,当时神智因为某些原因不是很清楚的他端过来就喝。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让他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就是那么一杯,足够让他在途中经过的竹林里醉得人事不省了。
名叫华岁的女孩子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眉头皱起的飞廉的面容。
“我……就喝了一杯……”玄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就像是做了坏事被长辈抓住的小孩子一样的心情。
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他两个爱捣蛋的兄弟被他当场揪住时心情的玄翎太子殿下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
“你的脸色……”飞廉顿了顿,“很红……”
“啊?”玄翎摸摸自己的脸颊,是有些热度,“酒力这么强?”
他低估了那些妖精中的酿酒师。
“不像是酒气。”飞廉抬手摸上了玄翎的额头,然后那脸色就不好看了。
玄翎自己也摸上了额头,困惑的眼睛里似乎写着没有什么不对啊……
飞廉忍了忍,才没有对满脸无辜的玄翎骂出笨蛋两个字,“你自己生病竟然没有感觉吗?”他都觉得烫手了。
玄翎把头从左边摇到了右边,再从右边摇到左边。
飞廉长叹一声,非常绝对地无可奈何,“自己能走吗?”
玄翎接着他的支撑站了起来,脚下发飘,眼前发花,身体好像还是处在酒醉的状态中没有恢复过来。
“能走。”迈出几步,稍能走得稳妥点了。
“那就回行馆去。”飞廉小心地跟在他身后,好随时帮着他点。
昨天他还以为玄翎就是出去走走,没想到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人回来。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坐不住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有竹城的官员来拜见太子了,没有办法的飞廉公开告诉官员们太子昨夜外出体察民情未归,这可就让竹郡的官员炸窝了。飞廉早晨出来一看居然在竹林里看到了睡过去的太子,脸颊红得都快烧起来了。淡淡的酒味似乎说明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这身上明显不是昨天穿出去的衣服……
回到官衙之后的他们当然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看着颇有些无奈的玄翎处在快要哭出来的官员和进进出出的大夫们的包围中,飞廉难得地露出了“该”的恶意笑脸。
早上刚经过一场“虚惊”的竹城众官吏这才醒悟过来,今天的事件才是大事件。
玄翎太子巡视了这么久都没有问题,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病了呢。他们这里的风水不好?人气不好?还是还是……
不管如何,太子病了,他们的工作能力那肯定是要受到质疑的。至于太子究竟是怎么病的,反而没有人去深究了。被他们所担心的皇太子此刻想的却是病了的话,就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了。一想到这个,除去因为病所造成的头晕和浑身酸软,玄翎的精神相当地好。就是更容易看着窗外发呆了。
琉枢经常在边上呼唤了半天他都回不过神来。
“三哥这是怎么了?”小小年纪的琉枢当然不明白兄长的思维。
飞廉从他三弟的神情中猜出了什么,拍拍琉枢的头告诉他,“你三哥在想你不明白的事。”
“我不明白的事?”小孩子就是要时时向大人提些他们不明白的问题才是。
“总之,就是未来你才会懂的天下大事什么的。”胡说一通的飞廉抓着琉枢就挠他痒痒。
琉枢赶忙溜到玄翎身边躲,飞廉趁机追了过去,一大一小绕得玄翎头都晕了。
看着笑得基本上和琉枢一个调子的某兄长,玄翎说不出话来。这么看过去,说飞廉不是他们琉家人他都不信,这一大一小的两张笑脸和列帝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兄弟,用不着那么拘束,可也不能这么不讲拘束吧……玄翎也没有丝毫形象地翻翻白眼,决定等会儿就回房间继续躺下去养他的病。
怎么就那么笨呢,竟然没有问出她的全名来,现在除了知道她的名是华岁之外一无所知。他是可以在竹城留上一段时间没错,可是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可能吗。不要说这么一点点信息怎么看都知道找到人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找到了,该怎么说。我和姑娘有缘,想要和姑娘结拜吗?没有哪个人会信这种话吧——可是就是那种莫名的熟悉和想要保护的心情摆在那里,要是让师傅说起来,大概又会扯到什么前世有缘上头去……
眼见着玄翎又躺在床上进入了发愣的状态,飞廉拉着还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琉枢走出了房间。
要是能找到的话,他一定第一个去看,那个给玄翎留下深刻印象的姑娘,难道会是“她”吗……
此刻在不远外的竹城一处大宅院里,一个带着甜意的微笑在女孩正在观望着窗外的风景的面容上展露出来。
“看什么呢?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大哥?”女孩回过头,对她这个平时里严肃得很的兄长她并没有像她小妹那样紧张,“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这两天太子在竹城养病,要是没事的话你少往外跑。这种时候少找点麻烦回来。”
“我知道了。”她点头答应,心思飘到了外面。到底能不能再遇见呢?那种牵记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有。联想到那张秀丽的脸庞,再想一下他小时候的样子,应该是长得像个白嫩的小包子一样可爱吧,想着想着就觉得好想吃掉……
二妹竟然在那里视他为无物了。慕容家的现任当家摇摇头,走了出去。没办法,妹妹长大了,这心思就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以知道的了。常言道女大十八变,他这个妹妹是越变越漂亮了不说,而且还越变越不可捉摸了……
“怎么办?三哥还是在发呆。”琉枢看某人一天这样,两天这样,三天还是这样,他就要发愁了。
“嗯?这关你什么事呢?”飞廉本来还以为玄翎能让他放心,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能放心,至于这个小的……他似乎也需要时间加以照看。
卷一 青雷 第四章 湘妃竹(中)
第四章 湘妃竹(下)
“当然关我的事了。”琉枢说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天下兴亡当然关天下的事,我是天下的一份子,三哥就是这天下。现在这个天下在发呆,我当然有责任了。”
好形象的比喻,飞廉乐开了,“天下啊……”北琉的天下就是玄翎。不光北琉的官员这么说,连南秦的官员都这么认为。压在玄翎身上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呢?他们都忽略了,玄翎还是个未满双十的大孩子。
“太子殿下……”远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隐藏在黑色中的人影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发出冷冷的声音,“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会看不透吗?人心的黑暗和魔餍生长的地方没有我看不到的。我的太子殿下,你就能保持永远不被我侵入的状态吗?你又能保证你身边的人就没有一点点黑暗的想法吗?”
心魔的自言自语在他的周围消散。
“人类都是我可以控制的生灵,你——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吧。”
“既然你要在北琉的平静之上掀起波浪,就由我来帮你一程如何……”
以心魔之力要在北琉中掀起惊涛骇浪那是绝对可能的事。悄悄推动人心中的不稳,将魂魄撕裂开来那本就是心魔擅长的。要在这里动用魔的力量,那固然违背了各界不相互干涉的规定,心魔却不在乎了。不过是一个人类,就算是他过火了,要想找他心魔的麻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心魔的狡猾和残酷连同样身为魔的同族也忌惮三分。
“人心啊,那是最能葬送一切的地方。”飞廉后来这么和苦笑着的玄翎说着。那声感慨似乎也让玄翎为之动容,也造成了后世最著名一把名剑的成因,不过那是后话。
“你啊。”当时听闻了小不点豪言壮语的飞廉点点琉枢的脑门,“有得和玄翎学了。”
“学什么?”琉枢摸摸有点被点痛的脑门,很不解。
飞廉大笑。这么可爱的表情,如果某人长大后知道了肯定是打死不承认的,“等你长大自然会知道,到时候你就会比我更无奈了,天枢星君……”
年龄还处在生长阶段的北琉五皇子自然没有听明白飞廉在说什么,不过他从对方的表情上终于发现自己是在被笑话了,恼怒地瞪圆了眼睛。
“不许笑!我以后一定要当上大将军。”在男孩子的印象里,觉得将军那威风的样子太招人羡慕了。
“当将军?你?”锦衣玉食,处处好吃好喝的皇子殿下要当将军,那不就是摆个样子在那里吗。
“你现在就会是你三哥的负担。”琉枢已经有一定的年龄了,飞廉说的话有点不那么客气,“要想当将军,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我才不是负担呢。”琉枢不服气地鼓着脸颊,憋足了气正想和某新认的,还没有多少威信度的兄长理论一番——
“五殿下,新鲜的水果羹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丽云丫头这些日子是和琉枢混熟了,两个小家伙在私底下把敬称谦称都去掉了,省了那些繁文缛节,大家相处痛快。
“我来了——给我留一点——”
水果羹的吸引力明显要比和他这个兄长辩论来得大。
飞廉笑着摇摇头。就像玄翎所说的,他们还都是孩子,不要对他们太严格。可是,玄翎成为太子,成为北琉的支柱的时候不也是孩子吗?玄翎之所以成为现在的玄翎,有多少是他自己选择的。
“怎么了?琉枢认为水果羹比你重要,不高兴了?”玄翎披了件外袍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五弟和丽云兴高采烈地出去,留下一个皱起眉头的飞廉。
飞廉正想到节骨眼上,转头看向自己认下的三弟,没有经过丝毫修饰的心里话就说了出来,“你开心吗?”
玄翎被他问得愣了。
“为什么要这么问?”问得那么突然,看过来的眼神那么认真,反而让他不由自主地转开了视线。
飞廉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却没有放松,“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玄翎脸上保持着的笑容褪了下去,漂亮的眼睛迎着微光淡淡地浮上一层困惑。
“你指的是什么?”他不懂,“我很好,所以我能说我很开心吗?”
“我不是说……”飞廉看着玄翎的眼睛,发现他现在无法向他解释清楚他的意思,他换了一个话题,唇角露出了然的笑容,“要是现在能见到那位姑娘,你会开心吧。”
“你……胡说些什么。”玄翎这下真的是不好意思地撇开了目光,先前为了对自己的心思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曾经把整桩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飞廉,他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