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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辱收看了过来,几乎是想也不想右手上缠绕的鞭子就挥了过去——
鞭子带着凡人看不到的灵光从连错愕的神情都来不及摆上的眠沅湘身上穿了过去。那种带来的疼痛是撕裂魂魄无法抵抗的,眠沅湘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看来确实没有恢复。”辱收慢慢收回了鞭子,下此定论。
玄翎觉得冷汗直冒,看着地下躺着的眠沅湘艰难地说了一句,“辱收,要是我也被封印了,麻烦你不要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检测。”
“那是自然,白帝陛下。”
当天的博物馆内闯入的不明身份者后来被查明是当年被警方清查的所谓研究室的最后在逃余党。不过似乎是因为他们在博物馆内行窃的时候错误地触发了馆内的防盗措施被全体电击后导致了脑外伤,三个人的脑电波在三天后被证实已经消失,成为了植物人。研究室的案件终于全面告破。但其中的一些关键部分却再也寻找不回来。
只可惜一把保存在博物馆内传承了千年的宝剑在此过程中不见了——
“这东西怎么在这里?”某人在宾馆里瞪着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怒吼。
“我怎么知道。”某人的同伴悠闲地喝茶,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心情。
“你不知道谁知道。”眠沅湘的口气软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上下床的时候撞到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奇怪了,上山陪着玄翎去挑选合适木材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偏偏就是昨天到今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一觉醒过来被告知那群跟踪他们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还附带上博物馆失踪了文物的照片,而后再看看自己枕头旁边的那把破烂剑,怎么看都和新闻照片里的剑是同一把。
“其实。我觉得你不知道的话会比较好。”玄翎也不能直说是辱收的鞭子把他的记忆全都卷走了顺带还测试了一下他的封印问题,而后还让某人痛得失去意识。
“说吧。”眠沅湘的表情很是坚毅。
玄翎别开了脸,“你有梦游的习惯?”就算不是也是,当时他们在博物馆内构架的空间叫做“梦”也是可以的。
“我?梦游?”眠沅湘不确定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边躺着的剑,“我记得,好像小时候是有说过我梦游。”那已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自己房间里面,当时都不觉得怕的自己好像就被气氛的老爸说他梦游破坏他和妈妈的浪漫夜晚。
玄翎没想到他还真有这习惯,直接顺水推舟说了下去,“难怪我觉得昨天你是怪怪的。”于是乎眠沅湘就认为自己是在梦游的过程中将那群家伙引进了博物馆,并通过拿走宝剑激活了保安系统,只不过后来没想到保安系统彻底漏电,把那群家伙电倒之后连他也中招了。玄翎赶紧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右手牢牢握在剑上,怎么也松不开。
“所以我只能把你和剑一起拿回来了。”这点是事实,玄翎说起来很轻松。
“呃。”眠沅湘被自己震惊了,“那现在怎么办?”
“你想把剑送回去?”玄翎斜着眼睛看看他,“不过劝你还是不要的比较好。”
眠沅湘愣了愣,“什么意思?解释清楚他们应该知道这是一次警方行动。”再说当时应该有监控记录在吧。
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玄翎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知道的答案,“监控录像早就因为先前的漏电被擦掉了。”就算没擦掉也让辱收给毁了,“而且,这剑认主之后肯定是不肯回去的。”
“认?认主?”眠沅湘傻眼,怎么听着跟宠物一样。
“试试看好了。”玄翎拿起韶华剑抓过眠沅湘的手指就割了下去。
“喂喂喂!”眠沅湘觉得指头上一痛,想着应该是被割开了,但等他把手指收回来的时候发现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刚才玄翎没有用力?但是那种疼痛时他很熟悉的。
看他疑惑的神情,玄翎翻了个白眼,索性用点力气狠狠一剑扎了过去。
“啊啊啊!”这次眠沅湘叫得更大声,没办法,痛啊。
“别鬼叫了。”玄翎松开剑柄捂住了耳朵,“你看看有没有流血?”
眠沅湘眼睛都能瞪出来了,那把剑现在就斜斜地插在他的胸口,他居然没有半点不舒服还能感觉到剑插的地方有一丝丝暖意传过来。他拉着剑柄把剑拔了出来,不光是没有流血,就是疼痛感也不那么强烈了,他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把锈蚀得一塌糊涂的剑,表情就跟活人见了鬼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就是说这把剑认主了。”
“那么说,这东西真的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眠沅湘看着那把剑若有所思。
“当然是真的。”玄翎奇怪了,“怎么觉得你好像情绪变化得厉害?”眠沅湘先前吃惊的情绪已经改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喜悦了。
“当然高兴了,好像被这种神兵认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是自然,你以为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剑是批发的吗?”
眠沅湘摸了摸下巴,“上次我记得好像有谁说过,啊,是前天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旅游宣传,什么太阳之剑和太阴之剑的。”
“对,你手上那把就是太阳之剑。”玄翎的神色略微变换了一下,“不过看来你现在还不能让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怎么说得你好像很清楚一样。”眠沅湘笑嘻嘻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在说笑还是在认真说话,“那有另外的太阴之剑吗?”
“有。”玄翎把手上拿着的书放到了书桌上,“不过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这把剑带走吧。”
眠沅湘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我不要被当成倒卖文物的啊!”
卷七 礼魂 第六章 日月(下)
第七章 万象(上)
原先的这个时候,眠沅湘应该已经能够回到义济王府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可惜天不从人愿。他目前就只能两眼看着面前的钟乳石说不出话来。
话要从昨天晚上说起。原本以为既然研究室的最后成员都已经被抓住了,那他们就应该没有任何危险了。哪里知道后来来的要比研究室的更加麻烦。
大半夜的被玄翎叫醒却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
“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袭击事件还是比以前更糟糕的案件,他记得前面的案件再恶心玄翎都能面不改色地直视可怖的尸体。
玄翎捂着嘴巴好像想吐,又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良久之后拉过他的手腕在脉搏上搭了一会儿,“好像是中毒了。”
眠沅湘大惊失色,“中毒?赶紧去医院。”
玄翎按住了他,“你也一样。”
“啊?”眠沅湘更加失色,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啊,类似于中毒的那种体征他一点也没有啊。
“你现在是不会有感觉的。”玄翎静静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灵息,那种东西就停聚在他的灵息当中,即没有入侵却也摆脱不了。眠沅湘同样是中了这种东西,却因为现在凡人的身份根本不会调用灵息所以没有知觉。
似乎——
玄翎一下子倒了下去,眠沅湘连忙扶住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灵息几乎是瞬间就冲进了周身血脉,那一阵无法抵抗的刺痛让玄翎眼前发黑。他抓着眠沅湘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对方的手臂里面。
“玄翎?”眠沅湘一再呼唤他,也顾不得自己的手臂被掐得生痛了。
“我大概知道一点。”玄翎抬起头来,“把剑给我用一下。”
“剑?”反问了一句的眠沅湘才想起自己那把据说是刚刚认主的剑,慌忙从床底下拿出来递给玄翎。
拿过那把已经钝得什么都切不动的韶华剑,玄翎反手就直接切在了手腕上,眠沅湘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看到玄翎手腕上的切口并没有血流出来,而是一种奇怪颜色的黑色液体涌了出来,这个时候曾经弥漫在玄翎脸上的那种死灰的气息也已经消退了不少。黑色液体从手腕上滴落后在半空中就消失了,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在空中分解了一样。
“玄翎?”眠沅湘看他的嘴唇都发白了。
韶华剑被交到了眠沅湘手里,玄翎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痛楚,“我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力量了。”或许这个才是他应该担心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前破碎的封印肯定会消失,眠沅湘自己还没有感觉到那位于韶华剑上束缚着剑身力量的东西正在逐渐消失。它在呼唤着它唯一的主人。
“那你好了吗?”眠沅湘扶着玄翎坐到床上,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那种从内里反射出的死气让他心惊。
玄翎也不逞强,索性直接躺倒在眠沅湘身上,闭上眼睛,“让我休息会儿就好。”
这个时候倒不提防身后的那扇门打开了,“客房服务,先生您订的中饭。”
眠沅湘艰难地回过头去,“放桌子上好了。”他早上的时候是有订过餐,有韶华剑在手里他都不敢出门了。
送中饭的是个腼腆的小姑娘,看了看在床边相拥的两个人,莫名地就觉得脸上热热的,匆忙把手上的餐点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吃点东西?”眠沅湘推了推玄翎,他最好现在还是补充点营养。后者看了看那边的餐点,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不要吃荤菜。”
有的时候眠沅湘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哄小孩子,“多吃点才能均衡营养,这些东西很好吃的。”
“那是你觉得,我不要吃。”
“乖——”
“你哄小孩呢?”
眠沅湘看着玄翎气呼呼地坐到那边去无言,自己最近就是有这种感觉怎么办?眼前那个就好像是孩子一样要他哄,他不哄能行吗。
“好了好了,好歹吃点东西。”没有办法,想要达到目的就是要靠哄的。
眠沅湘好说歹说才让玄翎过来吃了点东西,不过还是荤菜都不碰,就捡着米饭和素菜吃了点。
“难怪你这么瘦,原来挑食这么严重。”眠沅湘明白了。
“我瘦?”玄翎就没觉得自己瘦过。
“算了算了。”眠沅湘不想和他争论,突然想起来,“我身上不是也中毒了吗?”先前玄翎不舒服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过,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难道先前玄翎说他中毒是判断失误了啦?
“你啊,反正现在没事就是没事了。”玄翎对他的紧张浑不在意,“我们还是先看看有什么东西送过来好了。”
眠沅湘怔了怔,看着玄翎从食物的托盘下面抽出一张东西。
“那个姑娘?”
“不是,应该是别人送过来的。”玄翎把那张纸片一样的东西放平在桌面上,眠沅湘这才看清这居然是一张巨大的有着灰白翅膀的蛾子,此刻扁平的身体看起来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
“有意思。”玄翎从卫生间接了点水,把水淋在蛾子的翅膀上,就看到那灰白的翅膀上居然显露出文字来。
眠沅湘歪着脑袋认了半天,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不懂。”
上面书写的是古篆,玄翎看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上面写什么了?”眠沅湘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