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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东华挑眉,“我可记得当初应陛下事务繁忙啊——”
拖长的语调让玄翎不爽,“会有人替我的,放心。”要是计划成功某神就等着辛苦一万年吧,别想他会去帮忙。
东华帝君不说话,品了一口香茗,在感慨茶水的冲泡相当完美之外外加在内心同情一下某神。然后目光转到了那边的心魔那里。
“悬坛公子似乎过于拘禁了。”
在他面前能不拘禁吗?悬坛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东华帝君说笑,我只是在品味茶水的甘甜而已。”
“九疑山的清泉里的水用来泡茶味道确实很好。”东华帝君浅浅微笑,“悬坛公子不必戒备过多,你既然是玄翎带来的,我不会为难你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玄翎就另当别论了,悬坛不由狠狠瞪了玄翎一眼,后者郁闷地看了东华帝君一眼,东华呵呵一笑也不在意。
“那么——”
正想说着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这里有人吗?我想求见一下倪先生。”
那声音——
东华帝君眉头皱起,看了看那边突然面无表情的玄翎,再看看他握着茶杯泛白的手指,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他无法在这里拒绝那个人的来访,随记就吩咐身边随侍的童子去开门了。
门外的人走了进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好了,我总算是打听到这里了。”
笑容灿烂可比天上的阳光,来人正是眠城少主眠沅湘。
卷四 黑剑 第六章 行途(上)
第六章 行途(中)
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笑容温和的东华帝君。
“冒昧打搅真是抱歉。”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眠沅湘在东华帝君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闻倪公子医术高超,所以就来问一下。”
“可是有人病了?”东华的眼光一闪,“眠公子不妨直言。”
“是这样的——”
果然不出所料,眠沅湘所说的就是玄翎现在在北琉皇城昏睡不醒的状况。
“魂魄不全。”东华把杯子放在了桌上,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坐在那边不出声也不让眠沅湘看到的两个客人,这表情可是精彩的很,“这就麻烦了。”
“倒没有想到倪公子还有术法中人的本事。”眠沅湘叹息了一下,他最近似乎就老是遇到这样的人物。
“这嘛——”东华突然停下了语言,看向那边,“唉——”
眠沅湘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张大了嘴巴。
那个端坐在那边的人为什么他刚才没有看到,明明就是玄翎,可是为什么神情这般冰冷,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白色的广袖服,在边角处绣着蓝色的云纹。
“玄翎?你不是在京城吗?”难道是他跟过来了?可是他没有收到飞廉的消息啊。
“东华。”玄翎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看他,“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眠沅湘诧异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那边没什么感觉继续喝茶的好像是心魔吧,那么东华是谁?另外,为什么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不到他们?隐身术?障眼法?
“这样不好吧。”东华笑出声来,“到底他是此地的主人。”先前是谁说不想见所以隐身来着,现在又突然出来来着。
“呃——”想要说什么的眠沅湘被玄翎看过来的森冷目光一瞪,顿时坐姿标准闭上嘴巴不说话。
东华在那边闷笑,此时正好童子取了东西回来。
那是一块木头雕刻成的小令牌,握在手里奇寒无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但凡人是认不出那写着什么的。
“只能进去的时候用一次。”东华将东西递到玄翎手中,“出来你要自己想办法。”
玄翎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篆文,“阴沉木做的,倒也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我记得这样的令牌应该只有三面。”
“我这里一面,我妹妹那里一面,还有一面在阐教那里。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这下连心魔也闷笑了,这个算计大概被算计的连喊冤枉都没用。
“多谢。”玄翎站了起来,“那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东华没有起身,看着他走出了房间。
心魔也跟着走了出去。眠沅湘在那边看看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东华看过来,“不去追?”
眠沅湘发誓他看到了某位温文尔雅的倪公子眼睛里满满的调侃,然后飞快地追了出去。
“玄翎等等我——”
玄翎真的不想带着他一起走,不过某人坚持要跟,他好像也没有办法。心魔冷哼了一声就和他说等需要帮忙的时候叫他,把他和眠沅湘扔到一边独自觅食去了。
“不会有问题吗?”眠沅湘有点担心地看着心魔走远,这里可是在北荒的眠城。
“不会。”顶多是几个人倒霉点而已,悬坛宗衣有分寸,不会在这里乱来。
“玄翎。”眠沅湘看他的眼神非常委屈,让玄翎忍不住想笑。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叹息自己的心软,玄翎只好妥协在他的目光下。
眠沅湘立刻就拉着他去了饭馆,点上一大桌饭菜,看得出来他已经饿坏了。
玄翎看着满桌子的菜脸色有点僵硬,他现在可不需要吃这些东西,顶多喜欢点新鲜的水果。
“怎么不吃?”眠沅湘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让玄翎很好奇他是怎么口齿清楚地说出话来的。
“我不饿。”让小二再上一壶茶,玄翎还是比较喜欢清甜的泉水的味道。
眠沅湘还以为他已经吃过了,一顿狼吞虎咽,把自己的肚子喂饱之后才发现那边玄翎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挠挠头,“怎么了?”
玄翎却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的影子,想想那个人现在会这样吃饭真是有趣,不由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一点。
眠沅湘急急忙忙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现在好了吗?”
玄翎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引得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然后就再也移不开眼神。
就好像是月光瞬间铺满世界,又好像是甘洌的清泉水汽充溢在屋内,与之相比玄翎银色的长发似乎显得和他相当协调。
“玄翎!”眠沅湘不乐意了,怎么有那么多眼睛看过来,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不出你有这个样子的时候。”玄翎擦了擦眼睛,真的很好笑。
“什么想不出?”眠沅湘可是记得自己认识玄翎之后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没什么。”玄翎感慨,他以前又何尝是现在这个样子,人类真的是和神灵不同的种族,“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说没有必要,只会让某人更加困惑。
上下打量了一下眠沅湘,突然想到如果他的举止没有那么“白痴”的话——
“重华,帮我个忙吧。”
眠沅湘浑身一震,努力让自己真诚的目光看过去,“什么忙?”他为什么有种要上当的感觉。
“小忙。”玄翎笑得灿烂,“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沉吟了一下,眠沅湘总觉得没好事。
玄翎的脸色暗淡下来,“算了,你要是不帮的话我就只好去冒个险了。”
冒险?眠沅湘的脸色变了,上次玄翎在北荒除掉那个女妖的人情他好像还没还呢。
“那个——如果是小忙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忙。”大不了自己赔他上到山下火海。
“太好了。”玄翎拽着他就走,“那我们快点行动吧。”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眠沅湘被拖着走,发觉自己怎么以前不知道玄翎的力气这么大。
“先去买衣服。”玄翎的声音听起来他已经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把握十足了,“然后让我看看像不像。”哪里会不像啊。
“像?你要我假扮别人?”眠沅湘也听出端倪来了。
“错。”玄翎否定了他的想法,“是扮神。”
“啊?”
一顿饭之后眠沅湘别扭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整件衣服的效果就是金光灿灿无比耀眼。没进那家衣纺之前他都不知道会有人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街。
“当然不是穿着上街的。”玄翎露出鄙视他的目光,“这是跳神的时候穿的。”
那倒是还比较正常,但是难道他要穿着这个去跳神?
“还要等一下。”玄翎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要不是那双还在不停乱揪自己领口的手,还是很像样子的。
“别乱扯了。”看不过去的玄翎帮他整理,把衣服的褶皱都拉好,把四散的头发用木头的发簪固定好,再把某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手摆在两侧,然后警告某人不准乱动之后走远一点看看自己的杰作。
“重华——”喃喃地叫着这个名字,引来对方的注视。玄翎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是像,那个人就是他,就是那个——
“你脸色好难看。”眠沅湘担忧地看他。
那目光还是属于眠沅湘的,玄翎躲开了那道目光,感觉自己好多了,“我没事。”
天空中一声响亮的鸣叫传了过来,眠沅湘抬头不解,“听起来不像是鹰啊?”自小就在北荒长大的他还是能分辨出各类飞鸟的。
那当然不是鹰,玄翎朝天空挥了挥手,一道黑色的影子冲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肘上。玄翎也不在意自己的手臂是不是会被尖利的鹰爪弄伤,小心地在黑色的鸟背后抚摸了一下。那鸟大概有巴掌大小,长长的嘴巴,看起来有点像乌鸦,不过要比乌鸦漂亮,黑色的羽毛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细碎的金光。那鸟的瞳孔也是黑色中带着金色,看向他的时候他似乎从那双小小瞳中看到了善意和熟悉感。
玄翎从鸟的爪子上拿过了一张纸条,展开后看了看,然后沉思了很长时间。期间小鸟从他的手肘飞了起来,靠近眠沅湘绕了几圈,最后停到他的肩膀上。眠沅湘并没有感觉到有爪子抓在身上,他好奇地伸手去抚摸小鸟的羽毛,小鸟温顺地让他抚摸,一边更换自己的脚来休息。
眠沅湘睁大了眼睛,“玄翎,它有三只脚。”真的是三只,他看到了就在两只脚的当中还有一只,这个时候它正用它来替换另外两只足休息。
“当然了。”正在思考的玄翎心不在焉地回答,“金乌当然有三只脚。”
眠沅湘无言地看看那只正努力用脑袋蹭他肩膀的金乌,再看看头顶上光芒万丈的太阳,有点惊讶,“金乌?真的是金乌?”传说中的日中金乌,太阳的精灵,玉帝的儿子。
好似想到了他在想什么,玄翎不耐烦地开口,“当然不是玉帝的儿子,它们只是太阳的灵息所幻化出来使者。”
看来衣服和金乌都齐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玄翎拿着纸条的手微微一动,一簇火芒精准地把纸条化作了灰烬。
随后他拿出那块从东华那里拿来的令牌,用力插入了一半到土地当中。
眼看着那一半露在外面的令牌迅速钻进土里,而在它的周围也出现了八卦形状的符文,眠沅湘连忙去问,“玄翎,你还没有说要我扮谁?”
“你只要说你是来看看的就好了。”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