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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唯一的弟子,而且——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映尘四边的神仙都被猛然到来的力量打得四散飞了出去,映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不过是个得道不长时间的小仙,在天庭中领了个官职做着闲散的工作,却没想到今天能让所有的神仙侧目而看。
那代价太大,也是他所意料不到的。
他想要说什么,张开嘴却只能仍由自己的嘴唇不断因为疼痛而哆嗦。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泛着血光的眼瞳,果然是被血轩辕侵蚀了——
玄翎的五指都深深扎进了他的胸口,牢牢地扣着他的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足以让他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映尘感到疼痛迅速变得麻木,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唯独那双冰冷的眼睛是清晰的,没有丝毫的错乱和入魔,只是安静地,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他。
是他引白墨入阵,也是他在那个偏僻的角落布下了诛仙阵,还是他从通天教主那里偷窥了阵法。他曾经答应过的就一定要去做到——
意识逐渐模糊,感觉到身侧两道力量突然翻卷过来,感觉到胸口一片冰冷,感觉到自己倒在天庭上,感觉到身下的石质地面逐渐吸走了自己所有的热量。好像有谁走了过来,脚步轻盈而沉稳,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了——
只有他的感觉是如此漫长,在在场的神仙看来事情发展的过程相当迅速。玄翎在说完那句话后直扑那边的一个小神仙,五指抓进他胸口的同时一直在边上预备的三位星君同时扑了过来,四道力量直接对撞在了一起。砖石地面被撕碎,纷纷的碎石让一些神仙躲避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好在这里不少神仙都有疗伤秘法,死倒是没死半个。
硝烟之后站着的身影就剩下玄翎和贪狼星君天枢,后者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要抵挡血轩辕之力,还要抵挡天帝盛怒之下的力量就算是集合了天上界最强的三大武星君的力量也过于仓促。他身边的摇光和七杀都暂时直不起身来。
“就算他加害白墨,也还请陛下三思。”天枢抱拳,自觉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若是先前的天帝哪里还会造成现在的后果,但玄翎元神被血轩辕侵入,恐怕——
让他安心的是玄翎缓缓闭上了眼睛,身边的血光逐渐消散,手中血轩辕的寒芒也不甘不愿地收敛了起来。再睁开眼睛的玄翎依旧是那个不多神仙见过的曾经端坐在天帝宝座上的上古神灵了。
看看现场的惨状,玄翎苦笑了一下,“玄翎过分了。”
是真的过分了,可是有谁敢去职责他。原本这天上界就是天帝的,原本就是他们天上界的人阴谋陷害了他的弟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没有哪个不聪明到想不透其中关键——难道他们能觉得害死了对方唯一的弟子还不让对方回家找凶手算账顺便砸自己的东西泄愤?瞧瞧,就连上面的玉帝也铁青着脸色没有说话,他们当然就更不出声了。
原来那就是曾经战胜战神蚩尤的应天帝,那迸发出来的戾气让十万天兵都不敢近身。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地发现自己和先前上古时代的诸神相差了多少。若是先前涿鹿之野大战中的玄翎与他们为敌,这个天庭中有谁敢迎其锋芒。就算是先前也曾名列上古时代武神之位的三位星君也仅仅能在以三对一的情况下勉强接下玄翎一招。这些想法都让有点心思的神仙不寒而栗。
那样的应天帝,若是入魔——
幸好他们想的不是现实,玄翎站在那里,收起了血轩辕他还是那个温和自然,恬静平缓的天帝。
“就不知昊天玉帝对凶手该如何处置?”语末忍不住尖锐起来,这事难道就没有天庭失察之职吗?
“这——”找回点存在感的玉帝正掂须沉吟,那边为他解围的仙就出现了。
“倒可以交由我处置。”西王母杨回的声音明显让在场的神仙长长松一口气。甚至还有一口气松到地上去的——
玄翎的表情也明显松动了,“原来是西王母到了。”他略弯腰行礼,对这位执掌昆仑的女神他向来以礼相待以诚相交。
“王母来得正好。”玉帝热情地招呼,“朕正不知道给如何处置呢。”
西王母点头示意,随后摊开手掌露出里面一面小小的圆镜,“想来映尘此刻也很后悔,不若先让他待在镜中反省一下。”
玄翎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原本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反而是一句句的就交由王母处置。
玉帝也大力点头赞同,只要麻烦不在他天庭,他乐得清闲。
事情就此了结,也正是符合天庭诸仙的期待的。只不过那之后天庭后来的诸位神仙和上古时候残留在天庭的诸神的关系更加冷漠。而在封神之战后上古诸神势力可以说彻底离开了天庭的权利圈。
那之后西王母仍旧坚守上昆仑。也将那面铜镜放在了自己身边。
就在天庭的骚乱发生不久之后,处理好血轩辕的玄翎曾经突然到访上昆仑。
“王母安好。”这位应天帝陛下已经恢复成了淡漠恬静的一贯样子,“看来王母是把他救回来了。”
杨回叹息,“陛下当时未免也太过激动了,映尘不过刚成仙百多年,道基还不算稳固,就这样一下被血轩辕的血气入侵,若不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恐怕当场就魂飞魄散了。”
玄翎默不作声,他岂会不知道当时自己出手过重,但是一想到白墨他的心就如刀绞一样。
杨回也不再多说,只是道,“现下仙道已无他容身之处,怕是只有成魔这个途径了。”
“多谢王母费心了。”玄翎就此告辞,他们都没有料到,这就成了封神之战中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若要再相遇,就要等上漫长岁月了……
卷四 黑剑 第八章 归元(中)
第八章 归元(下)
……漫长的岁月当中,改变的是什么?再度回首的时候看到的又会是什么?
玄翎现在站在西王母的别院当中,看着外面的夕阳,发现眼睛内的黑暗世界又增长了不少。
“时间长了,我就有点记不得了。”天帝如是说。
“玄翎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你不想说你就会用这种借口。”重华摇头,“先前蚩尤的事也是这样,你不记得还真多。”
“是真的不记得。”玄翎的脸颊气鼓鼓的,尤其像个孩子,“你还忘了共工和祝融。”
“咳咳咳。那两个混蛋……”重华提起来就冒火,要不是他们两个不周山能倒?要不是他们两个天能裂?要不他们两个风希会消失?
玄翎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不会高兴说到这个。”
重华觉得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因为提到了让他不高兴的往事,这位向来能够控制自己的太阳神也变得烦躁起来。
一旦烦躁,下手就重了,玄翎不由地痛呼了一声,把自己的头发从重华手里解救出来。
“别乱动!”重华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是谁洗了头发不愿意擦干的,现在还抱怨我吗?”
玄翎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动,任由干布巾在发间移动。看重华的神情就知道他很喜欢做这件事。
玄翎的发已经长到膝盖的位置了,垂在身后就如同泻下了一道光泽柔和的银亮小瀑布。此刻充沛的水汽更加滋润了属于水族的力量,就连浅色的唇也比平时的颜色更加丰厚一点。重华心中一动,俯下身在玄翎脸颊上亲了一下。
“果然有点清水的甜味。”重华又变得高兴了。
玄翎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就连脖子也红成了一片,倒没有做出捂住脸颊的举动,不过眼神游离不敢去看重华是有的。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重华这个时候就显得尤其恶劣了,“我好像没咬你的舌头吧。”
啪!
玄翎毫不客气地站起来就走,他怎么都感觉自己是被看笑话了——当然,这种笑话专属比他年长的神,世界上好像也没几个。
重华也不恼,反正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他把布巾放回了架子上,“那个映尘你想怎么办?”就算当时只知道玄翎唯一的弟子白墨的死和他大有牵扯,他对出现在他眼前的映尘却并无恶感。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感觉的小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渴望力量?可他不知道血轩辕是凶器,寻常神仙都是不能触碰的吗?再加上白墨是应天帝唯一的弟子,也是西海的三皇子,他这样做若是败露肯定会引起天庭和玄翎的不合。而且,据他所知事情确实是当场败露无疑。可是——
玄翎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这么想着的重华就也这么问了出来,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的玄翎也给了他回答。
“生死术。”他是有什么就用什么的观念。记挂唯一弟子的情况自然就用了这种能够探测生死的术法。想着若是万一他也方便立刻去黄泉地府把人捞回来。却没想到诛仙阵中那魂魄飞散再也找不回来。
重华苦笑不得,“你还真是——”这种术法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耗伤元气,玄翎对他的弟子很上心。
玄翎就用丝带随手把头发扎了一下,顿了顿,想起了什么,“还有更笨的,直接把命数放在我手里。”
“啊?”重华扭头,有这么笨的人?
玄翎的笑容很微妙,从脖子上扯出了一条绳子,上面正挂着先前眠沅湘给他的祝贺礼物。
重华哭笑不得,他还真忘了这件事,毕竟那东西对身为神灵的他没有束缚力。
眠沅湘做的东西正确地说是一种契,一种把自己的生命和对方的联在一起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其中一个受伤,一般的伤势就会转嫁到另一个身上。而同时他们的恢复能力也比常人要好上一倍。这样的术来应对所可能的损害时确实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尤其是他们之间的力量也会相互转变。但是这样的东西在玄翎手中除了一个纪念作用外似乎也能够直接用来要眠沅湘的命,谁让这位天帝陛下同时也是术法大师呢。
“玄翎。大概又要你费心了。”重华看着他又郑重地把“护身符”收回了脖颈当中,有些苍凉地开口。
时机未到,命数未至,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过客,主导的依旧是身为眠沅湘的凡人躯体。他待在玄翎身边的时间越长久,玄翎身上因而成的旧伤就会越发作。
那双眼睛看过来,不知道是挽留还是无奈。
“我知道了。”玄翎的声音变得低沉,“什么时候?”
“不是什么时候的问题。”重华皱眉,“你需要休养,真真正正的休养。照这个消耗法你还能支撑多久?几十年?几百年?”魂魄不齐力量不全,玄翎还能站在这里就是因为他正用耗伤自己的元神的代价支撑。
“最多五百年。”拢了拢身后蓬松的长发,玄翎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在乎,“我就要陷入到沉睡当中,直到魂魄重新归位才能苏醒。”
重华看着他,知道自己的劝说无济于事,“玄翎,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用血符把我们沉睡的时间连在一起。”
“你没有必要——”
“有必要。”重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变得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