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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也很难受吧?我看科普帖子说过,海绵体充血过后又不能发泄的话,会发生病变的。”依伊玉臂一伸,已经握住了陈锦州的要害,“搞不好会有睾丸癌哦……”
陈锦州白脸透青:“依伊、依伊,已经被吓得缩回去了——”
他的话,依伊选择性地无视掉。
“所以呀,还是先发泄出来吧。”
说罢,依伊低下了头。
陈锦州体内的血液瞬间分成两部分,往脑袋和某处而去了。大地和天花板再次旋转起来,他昏昏糊糊地,彻底忘记了世间一切……
……
十五天后,陈锦州和依伊,依约来到静子的陶艺吧里。
白天不营业的陶艺吧,没有晚上那种萎靡暧昧的气氛,反而正常了很多。因为这次有所目的而来,依伊也不再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到处咬人了,而当静子珍而重之地捧出那个盒子,打开来时,依伊和陈锦州眼前都是一亮。
“哇——”
一套八件的淡青秘色瓷,分别是两个瓷碗,三个瓷碟,一个盆子,还有两个莲花杯子。
唐诗有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这秘色瓷釉面青碧,晶莹润泽,有如湖面一般清澈碧绿。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却令人无法移目的光芒。
“这就是秘色瓷吗?”依伊对历史文物并无研究,但是光看这几件瓷器,就知道它们不同凡响。
静子拿起一个瓷碗来,轻轻敲了敲,瓷碗叮叮,发出似玉非玉的响声来。她笑道:“真正的文物秘色瓷,是宫廷御用品,就连大臣也不能使用。它们的胎釉非常薄,密度很高,敲出来的声音还要清脆动听。我这个秘色瓷,只有外形,内在还无法做到那种境界。不过用来送礼也算体面难得的了。为了烧这几件瓷器,可是费了我整整一车的瓷土,要不是看在陈锦州这几年把学生会打理得有声有色份上,我才不会动手呢。”
“学姐真会说笑。果然是瓷器精品啊,只是价钱方面……”
静子挥挥手:“给个成本价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依伊不假思索地说:“那你不是亏本啦?”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的工资,能付得起原料钱就不错了!”静子骄傲地挺起胸膛,“所谓‘秘色’,意思就是保密的配方。那个方子原料就十分难找,我还动用了我爸的库存才找出来。可不是普通的颜料。”
“咦,这两个碗……”
依伊翻起两个碟子来,贴着金双鸟还有银团花的图案,那双鸟站在银团花上,相互对望,栩栩如生,仿若在说着情话。
“这是金银平托。只是装饰而已。我想着你朋友是新婚,就弄一些吉祥图案上去了。”静子笑道,“唐代人也是这样,他们其实崇尚金银,喜欢豪华,就把瓷器的质地也弄得像玉一样。这秘色瓷,其实就是高级青瓷。唐朝人想方设法把瓷器烧制成玉色,就成了这秘色瓷了。”
“真美。”
穆晓云和秦卿,一定会喜欢这套新婚礼物。
依伊看着陈锦州小心翼翼地把瓷器收妥当了,心中对静子的芥蒂早就荡然无存,笑道:“那么,静子学姐。你不赚我们的钱,总得赚我们一顿饭吧?”
静子看着一脸坦然的依伊,心中忽有所动。
这个丫头,真的是一点阴影也没有……
陈锦州一定把她保护得很好。
……
“要辞职?!”
穆晓云一拍桌子,桌子上放着的陈旧档案顿时齐刷刷地跳起来,扬起了一尺多高的灰尘。穆晓云被自己拍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挥挥手,说:“为什么要我辞职?!”
“因为你已经跟我结婚了。”
电话那边的秦卿,说得一本正经。
“你以后要到帝都来和我生活,我们总不能当牛郎织女吧?”
“——那为什么你不来跟我一起生活?反正现在宋清副部长看你不顺眼,你也跟我一样闲置着吧?”
“不,我好歹也是个司长,还是有很多日常事务要处理的。”秦卿说,“晓云,我知道你事业心很重。不过,不光是牛郎织女这个问题那么简单。还有回避的问题。因为我本身在政府里任职,我的妻子,就要相应回避了。这是没有办法的牺牲,我也不愿意。我会跟家里说,想办法为你安排工作的。”
老实说,秦卿也不愿意看到穆晓云在家里闲着。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看着一个曾经神采飞扬的职场女人,却不得不放弃梦想而屈守家门更悲哀的了!
“什么嘛。对我好不公平啊。”穆晓云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尽管心里理解这些规章制度的问题,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要接受还是需要时间的。
“不光是这样,以后你和你的家人也不能出国旅游了。以及各种的政审……”
“秦卿,我真后悔就这样嫁给你。”
穆晓云的声音无精打采地传过来,没有婚纱照,没有特别的庆祝,登记完第三天,秦卿就跑回帝都上班也就罢了——可是,嫁进秦家,居然还有这样多的代价!
“晓云,你再说一次?”秦卿怒极反笑,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隔了千里之遥,他就马上就床正法,把这小妮子给“办”了!
“好吧,好吧。辞职可以。不过要在办婚礼之前再辞职吧?”穆晓云说,“日子选好了吗?我妈最近连被子都买完了!”
S省一带,婚礼程序并不复杂,新娘的嫁妆也只是传统的红盆红水桶,红被子,喜饼之类的而已。比较在意的是金首饰一定要多,以致有些新娘子为了显摆,在婚礼当天戴了满胳膊的金镯子,跟非洲部落里的原始人似的。
女儿嫁掉了,最高兴的就是何少霞,她拿出多年存下来的私房钱,为穆晓云添了许多金首饰——现在都藏起来,不让穆晓云见。搞得非常神秘。
可是,办酒的日子,却迟迟定不下来。据说因为今年是“盲年”的关系,袁美想拖到2009年的双春年来办喜酒。
“还没有呢。”
秦卿也很着急,因为按照风俗,没有办酒还是不好住在一起。他天天要跟穆晓云打一个小时以上的电话,恐怕挨不到办喜酒那天,就相思病发作而亡。
而另一边的秦家,袁美正在跟袁丽一起,跟请来的先生选日子。
“正月里也有几个好日子,不过刚过完年,长征可能没空。而年中的日子就比较少了。年尾的话,会不会时间太久?”
袁美对着手中的单子,蹙眉不语。
袁丽笑道:“你也太讲究了,我就不讲这些,搞个周末什么的,大家都方便的时候不是好?”
“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得好好地去看待。不然人家女孩子见咱们家马马虎虎的,也不好受是不是。”
“袁美,你还挺在意我这个干闺女啊。”
“你是干闺女,我以后可是媳妇儿。”
正对着单子踌躇不决,那边秦爵的院子里,却发生了大事。
“秦爵,秦爵,不要走!”秦爵的妻子,马尔佳披头散发,紧紧地抱着丈夫的胳膊,“你跟那个狐狸精双宿双飞也就罢了,我都可以忍受。你现在竟然要跟她一起到法国去?你不是不能离开国境的吗?为什么你要走?”
“公务员不能轻易离开国境,可不是不能离开国境。马尔佳,你放开我,方晴怀了孕,如果被爸爸知道,她和孩子就死定了!我要跟她一起,把孩子生下来!”
马尔佳如遭雷击,呆呆地放了手。秦爵松了束缚,连忙闪身离开她远远地,淡淡地说:“马尔佳,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们既然不能离婚,秦家大太太的位置是你的,你就成全我和方晴吧!”
说这话的时候,秦爵一眼都没有看马尔佳,他只是把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家窗棂,好像能从那里看出花儿来。
“怀孕了?”马尔佳喃喃地说,“你和……她……怀孕了?”
“没错。”说起外面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骨肉,秦爵忍不住面露笑容,“我要当爸爸了!马尔佳,你现在放我走,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什么感激一辈子呢?”
不怒自威的声音,秦爵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他转过头去,袁美和袁丽已经并肩走进院子里来。袁美眼见这等丑事竟然被袁丽也听到了,气得脸色微微发白,面罩寒霜,沉声说:“秦爵,你要在外面胡来,我也就算了。如今竟然堕落到要抛妻弃家,跟那个女人私奔?私奔也就算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秦爵见到母亲动怒,倒也不生气,只是惨白着脸笑道:“妈妈。你既然都听到了,那么也请你成全一下我吧。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方晴当年那第一胎要是不打,孩子都上小学了,这一次我实在不愿意再失去自己的小孩。”
“……”
马尔佳低低地哭起来,不过袁美知道,这只是她做给自己看的可怜相而已。一回过头来,秦爵院子里的保姆,身上准会多几道伤痕。
“孩子?”袁美问,“几个月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个月了。”秦爵惨笑,“不能去引产了,这样去引产,方晴会死的!”
袁美脸色瞬间变得有如金纸,她身子晃了几晃,袁丽连忙扶住她。
“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弟媳妇一进门,却见到自己大伯子在外面养私生子,会怎么想?咱们秦家体面何存?”
秦爵梗着脖子说:“秦卿这段婚姻本身就不体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娶了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算哪门子体面婚姻。你就是偏心!当初反对我和方晴,就说双方门第悬殊,如今秦卿要结婚了,你就当那个平民女人是宝贝!”
袁美双目圆睁,高声说:“住嘴!秦卿的老婆门第再低微,也好过一个夜总会的陪酒小姐!我们秦家的门槛,也没有低到这种程度!”
“人家方晴可是正儿八经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只是家庭所累要出来陪酒,也是卖笑不卖身的!你以为秦卿那个干净到哪里去吗?”
秦爵索性撕开脸来跟母亲对着干了,当年他和方晴在夜总会里认识,两情相悦,更被对方的才貌双全和善解人意迷倒,当他去到方晴那破旧的家里,见到她那残疾的父母之后,更是又怜又爱,把方晴爱到骨子里去。
但是,袁美和秦长征得知此事后,却棒打鸳鸯,更雷厉风行地马上跟东北省要员的马家大小姐订了婚。怀孕的方晴性格激烈,以为是秦爵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一怒之下打掉孩子。秦爵新婚之夜丢下妻子马尔佳,跑到飞机场去拦截下要远走的方晴,二人的关系这才转入地下。
可是,不过短短三年,袁美竟然出尔反尔,允许秦卿去迎娶一个同样身为平民的女子。秦爵心中那股不公平的怒火,顿时被撩拨起来,对父母的怨怼,也与日俱增。
这几句话说出来,又刁又蛮,袁美身子乱战,就连袁丽也听不下去了,出口说:“秦爵,人家秦卿那口子,父母都是大学教师,家境小康。而且她本身也出身干净,现在是S省外事处的红人。你的方晴跟人家确实差得太远。”
“我才不听,明明就是妈妈偏心!现在方晴怀着我的骨肉,我要到她身边去!”
袁美气了一会,迅速冷静下来。她扫了一眼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