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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的电话马上就要来了。”
“袁、袁丽?!”
林萍再笨,她这个年纪的人也知道袁丽的身份和地位,何况不久之前才亲眼看过袁丽在培训中心里登台演出。
在不知情的教职工圈子里,也曾经流传过为什么袁丽会忽然屈尊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演唱,事件当事人秦卿和穆晓云,嘴巴都非常紧,所以袁丽登台的原因,最后大家猜测的结果就是,一定有什么对袁丽很重要的人,隐藏在这个培训中心里。
这实在是最符合国情,也最合乎情理的猜测了!
而现在,林萍做梦也没想到,那个传说中袁丽很重要的人,竟然是穆晓云?!
“没错。”穆晓云淡淡地说,“很奇怪吗?要不然你认为,袁丽凭什么会出席培训中心的迎新晚会?就是因为我在筹办。”
穆晓云一边抬出袁丽这面大旗,心中说原谅我吧干妈,要狐假虎威一把了……她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似乎笑意盈盈,却一直盯着林萍那花白的头发,透过林萍青白灰白,布满皱纹的老脸,穆晓云似乎能够看到那颗大脑是怎样努力运转的——
穆晓云是袁丽的干女儿,这一定是假的。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这种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何况那个晚会确实是穆晓云在筹办,大家都知道陈锦州那段时间几乎没有正式理事……而袁丽也千真万确地登台演唱了。对了、对了,袁丽登台的时候,也是穆晓云负责伴奏的!一个普通的小丫头片子,有可能得到副主席夫人这样的青睐吗?
不可能!
所以……所以穆晓云所说的,就是真的?她真的是袁丽的干女儿?那么,她说袁丽会打电话给她……那么她就会说,新任长官体罚她。而如果她不说,但是考试不通过的话,那么袁丽就会知道,确实是新任长官水平不行。
那么自己,就不能再担任长官了!
就要回到那个偏僻的、阴冷的、终年不见阳光的档案室里去……
各种各样的思维,在林萍那原本就不太灵光的大脑里转来转去,最后她终于拿定了主意,冷哼一声道:“好吧、好吧……既然你还有要紧的事的话。那么,这次的惩罚就免了,你现在可以去吃晚饭,然后去跟你干妈说,你在努力的复习。”
穆晓云赶紧打蛇随棍上:“那么我们课余时间,还需要秦老师的辅导。”
“别人的事情,我管不着!”林萍气呼呼地说,“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这就是默许了他们了,穆晓云满意地笑笑说:“那么,老师,再见了。”
走出教室,穆晓云终于感到一丝轻松,夕阳如血,云霞满天,有初春的雾霭从山间缓缓升起,温暖湿润的风吹拂着穆晓云的短发,她凝望夕阳,双眸如烟。
恶心人,恶心事,总是层出不穷。
只是,他们都没法打败她。
穆晓云到食堂买好了饭,没有回宿舍,而是径直到档案室里去。
他们可能拥有很多,但却居心不良,心脏手黑,林萍和书记除了会拍马屁,就只会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别的什么都不会。而她,却他们最缺乏的,脑子。
还有——
“晓云,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秦卿刚关上档案室的门,准备下班。见到穆晓云轻快地走过来,他脸上露出微笑。
“当然了,我抢到了最后一份糖醋排骨。”
穆晓云把手中尚有余温的便当盒举到秦卿面前,俏皮地说:“要不要来一起把它干掉?”
——而她,她还有秦卿。
……
周末的时候,余青童终于出院了。
心脏移植的手术很成功,作为余青童的双胞胎哥哥,徐清皓的心脏移植到余青童体内非常匹配,几乎不存在排斥反应。而余青童的亲生父亲白瑞&;8226;里奥斯特在那天见面之后,留下一大笔钱给余青童作为治疗费用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余家的人,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它从来不曾发生一样,余爸爸余妈妈也是一如既往地疼爱着余青童。
但是,穆晓云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为了庆祝余青童出院,穆晓云、依伊、陈锦州和秦卿,连同余青童的养父母余爸爸余妈妈,一起在他们租住的房子里聚餐。
余青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最后成功闯了过来,而且是做梦都没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余妈妈一扫之前的愁云惨雾,和余爸爸一大早就到市场采购了满满一车食品回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似乎年轻了十岁。
穆晓云在外面租的房子,如今也不再隐瞒依伊了。昨天晚上两个女孩子就提前出来,在穆晓云的小屋里用了一晚上功,今天一早等陈锦州和秦卿到了之后,就四个人一块散步到余青童家里去。
“哇,你们居然住在同一个小区!晓云,情况很可疑呢!”
依伊呼吸着早晨的馨香空气,一边拍着穆晓云肩膀,“你和余青童在学校的时候就走得很近啊,天天形影不离的!”
原本走在穆晓云身前的秦卿,忽然不容察觉地放慢了脚步。
“哪里呀,那时候我是在图书馆用功好不好。你们都各自忙得要死,我们班上首屈一指的书呆子就是余青童啦,功课又落下那么多……没有他帮忙是不行的。”
穆晓云望着天空说。
依伊说:“而且自从余青童病了以来,也是你对他的事情最上心呢。”
“什么嘛!我借了人家两年的笔记呀!总不能忘恩负义吧!”穆晓云红了脸,“我对余青童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啦!你不要胡思乱想!”
两个女孩子吱吱喳喳的说话,秦卿埋头走路,忽然耳边传来低声耳语:“晓云说的是真的,到目前为止,她好像都没有对哪个男生表露过超乎友情的意思呢。”
秦卿错愕地抬起头来,陈锦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在他身旁,他眼神凝视前方,嘴角却微微带着笑意:“你很在意她吧。”
“陈锦州……”
秦卿忽然很郁闷,论辈分,他还是这几个人的长官呢!为什么不说穆晓云,就连依伊和陈锦州现在都对他缺乏应有的敬意?
也许是感到秦卿身上气场的改变,陈锦州忽然笑起来:“其实我只是多口说说而已。你不用介意。”
风吹过树叶,树影婆娑,有轻微的沙沙声。初春的阳光铺洒在小区里的水泥地上,白光耀眼,很温暖,很和煦。
秦卿抬头看向天空,蔚蓝的天幕上,有北飞的大雁经过,白云离合流转,有时候分开,有时候聚合,天际间传来雁鸣啾啾。
在意她……
吗?
……
“欢迎欢迎!”
来到余青童在这个城市的家里,余妈妈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了。她穿着围裙跑出来给四人开门,又捧上茶来,一张脸笑得菊花似的:“你们慢慢聊,马上就好了哦。”
这个家,虽然只是租来的,却被勤劳的余妈妈收拾得一尘不染,地板光可鉴人,家具摆放整齐,到处都井井有条。
依伊到处打量着:“阿姨好厉害啊!收拾得好整齐!”
余青童从书房里跑出来,连声请坐,依伊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你也坐吧,才刚出院,要小心一点!”
说罢,依伊和陈锦州来到就一左一右夹着余青童坐下了。他们五个,都是年纪相若的年轻人,从来都不会缺乏话题,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秦卿今天看起来也心情不错,难得的说起了他当翻译官的一些轶事。
当秦卿说起他在非洲险些被一头大象踩扁时,大家都哈哈大笑,穆晓云看着秦卿,秦卿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摸摸头说:“怎么,你这样看着我。”
“秦卿,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开朗了。”
不说两年前那个一脸人家欠他几百万的面瘫秦卿,就说是进入培训中心时候,秦卿也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秦始皇这个外号,可不是白给的。
“说起来真的呢。我也是最近到档案室补习才知道,私底下的秦长官是这么健谈。”陈锦州也恍然大悟。
秦卿想了一想,说:“那是因为以前在外国工作,工作时候说话太多,所以在业余时间就懒得开口罢了。”
“是吗?”依伊摸着下巴,表示怀疑。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倒觉得是因为某人在场的关系,所以秦卿特别放松呢。
不过事实是不是这样,他们没有机会再追究了,因为余妈妈已经开始把一个一个冷盘端到饭桌上,招呼大家开饭。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非常满足,余妈妈的巧手做出了一大桌饭菜,把每个人的胃都哄得饱饱的。席间余爸爸表达了对穆晓云等四人一直以来对余青童的关心和爱护,并且对大家宣布,为了方便余青童做后续的身体检查和康复疗程,他们还将会继续在这儿长住。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吃完饭后,依伊和陈锦州要去市区采购和约会,而秦卿则另外有事,神秘消失了。穆晓云叼着牙签,像个地主老财一样散步回自己的房子里,蒙头大睡直到下午。
傍晚起床,中午的大餐似乎还没有消化完。正打算迟一点直接吃夜宵,窗外忽然有人在呼唤穆晓云的名字。
她打开窗户,余青童站在她楼下,正抬头看着这边:“晓云,刚睡醒吗?”
“是啊。”穆晓云说,“你上来吧。”
“爸妈晚上不在家,我一个人懒得做饭,所以来找你一块到外面吃。”余青童站在穆晓云家门,说明了来意。穆晓云正发愁这个呢,干脆地说:“好啊。”
和穆晓云一样,余青童也是中午吃得太饱了,现在没胃口。于是他们索性到了小区外面,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吃点儿甜点算了。
说说笑笑间,穆晓云留意到余青童眼神里的始终飘着一丝阴霾,她也不想再躲躲闪闪了,说:“余青童,不要在意,但有句话,我真的想要问清楚。”
与此同时,余青童似乎也下了决心,说道:“晓云,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两个人,都用同样坚定的语气同时说话,一时之间,穆晓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说:“你……你先说吧。”
余青童也不推辞,他看着咖啡厅收银台旁那流水推动缓缓转动的风水球,眼神一下变得深邃。
“其实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其实并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孩子。”
穆晓云点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让余青童自己来提及这件事,还是比她出口询问要来得轻松。
“他名叫白瑞&;8226;里奥斯特,是个美国人。”余青童淡淡一笑,“没想到吧,我还是个混血儿。”
“那是因为之前大家都知道你的老家在哪里,所以没往这方面想。其实现在仔细看看,你的五官还是有外国人的影子。”
“可能是呢,不过应该分别不大了,因为白瑞也是个混血儿,他是美日混血,所以我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白种人血统,要不是这样,我可能早就开始怀疑,我不是爸妈亲生的了。”
穆晓云见余青童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她不由得难过起来:“余青童……可是,现在叔叔阿姨也很疼爱你啊。在他们心里,你就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余青童也觉得气氛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