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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景炀点头:“办事干脆利落,是个人才啊。适合在节奏快的公司工作。去当公务员,浪费了。”
穆晓云说:“翻译官可不是普通的公务员。”她又一瞪孙景炀,“你可不要打依伊的主意,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开玩笑,入了孙景炀这个花花公子的眼,依伊可不是那种能够被玩弄的女人。何况孙景炀身边还有那个好妹妹林若彤!
“晓云……”
孙景炀再次苦笑,看来穆晓云对自己成见真的很深。
不过也难怪,要是在认识穆晓云之前,他对女人感兴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得到她的身体,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女人的工作能力产生欣赏。
穆晓云忽而抬头,纳闷道:“怎么那么安静了。”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原本因为小楼外挤满了那些来巴结孙景炀的大小老板,这些人素质参差不齐,尽管因为顾忌到孙景炀已经尽量收敛,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算一人说一句话,动静也小不到哪里去。
但是,如今,外面却死一样的寂静。
穆晓云跑到走廊上往下看去,夜色苍茫,有早春的虫儿在草丛里咕咕叫,那些密密层层聚在一起的人,却像风吹过残冬枝头一样,零落飘散,全都不知哪儿去了。
“怎么回事?”
两队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小楼门前,宛如两排杨树一样昂然伫立。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头挽小圆发髻,鹅蛋脸面,贵气逼人的妇人出现在走廊尽头。穆晓云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了,她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妇人,愣愣地,只觉得被那妇人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好歹她还能顶住。
那妇人来到穆晓云面前,穆晓云才发现她个子并不高,约莫一米六左右,穿着柔软舒适的老北京平底布鞋和月白色中式服装,她峨眉淡扫,肤色细腻,一双和穆晓云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杏眼黑白分明,像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
电光石火间,穆晓云已经猜到了来者何人,她迅速作出了反应,说:“阿姨好。”
那妇人原本要往秦卿病房里去,听到穆晓云的声音,也停下脚步微笑颔首:“你好,是秦卿的朋友吗?”
“是的,我们是他的学生。”
穆晓云一边跟秦卿妈妈说这话,一边抢先一步来到她跟前,为她推开病房门。病房里,秦卿正和依伊余青童说话,见那妇人进来了,都肃然噤声。
“妈。”
秦卿和妇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病房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识趣地回避到外面。孙景炀伤的地方是双手,行动却是无碍的,也跟他们一块走出来。
来到小楼外面的小院中,依伊才吐吐舌头说:“没想到秦卿这么大来头……之前我们还没大没小的……”
“秦卿不会介意的啦,他一直低调,也是不愿意这事过于张扬吧。”余青童看看手表,说,“我得回去了。”
“我要上厕所。”
于是依伊和余青童一前一后走掉了,一时之间,庭园里只剩下孙景炀和穆晓云。穆晓云拿出手机,玩起游戏来,孙景炀凝神看着她,这段时间她头发长了不少,已经到肩了。乌黑的发丝与浓夜融为一体,联合映衬得她肌肤雪白,那光洁白腻的颈弯,更叫人发狂。
心猿意马只是一瞬间的事,想起前两次她对自己坚决的拒绝,孙景炀不敢造次。
“晓云。”
“什么事?”
穆晓云低头玩着手机,随口答应着,她这种态度比真正生气还让孙景炀难受,因为那是真正的平淡。回想起来,这是自从孙氏大厦一别之后,第一次跟她单独相处,孙景炀说:“上次孙氏大厦里,真是对不起。”
穆晓云终于拿开了手机,抬起头来:“什么事对不起?”
“若彤的事……还有我……”
孙景炀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上次出了很多意料之外的状况,却不知道对穆晓云的伤害到了怎样一种程度,以及自己怎样才能弥补。穆晓云微微一笑:“林若彤的事其实你也不知情,所以你不必道歉。”
“不,还有电梯里……”
——还有电梯里的那个吻。
不过人总会这样,尤其是男人,当他被下半身支配做出种种令自己后悔的举动时,往往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做下的举动而负责。
穆晓云笑得更欢了,她的眼睛弯弯地,如一弯新月,又如一泓春水。
“电梯里的什么事?我已经忘了。”
对于自己不爱的人,某种肌肤上的触碰,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如果为此而要死要活,未免也太对不起她两辈子锻炼出来的顽强心脏了!
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他们也该聊得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
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卷得孙景炀喘不过气来。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这样出自真心的满不在乎,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晓云回到楼上去。
穆晓云走到病房门口,秦卿和副总理夫人正在谈话。她吃了一惊,正要往什么地方继续回避,母子俩却都已经发现了她,穆晓云只得硬着头皮开门进去道:“你们继续聊,我只是来拿点东西而已……”
“你就是穆晓云吗?”副总理夫人和颜悦色地说,“你好,我叫袁美。”
听到这个名字,穆晓云一怔。
她到底没有忘记应有的礼数,行了个礼道:“袁、袁阿姨好。”
“不用客气。你就是袁丽的干女儿吧?我听她说,她在南边收了个聪明又懂事的干女儿,现在一见,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袁美见穆晓云露出忸怩的小儿女神态,笑眯眯地补充说:“袁丽是我妹妹。”
穆晓云胸口气血翻涌,差点背过气去。
难怪呢,上次袁丽见到秦卿的错愕表情,原来他们家不光是有交集那么简单,而且还是正宗的阿姨和外甥啊!想起袁丽,穆晓云难免又想到秦卿拒绝自己走后门的事,更郁闷了,秦卿这老古董,连去求自己阿姨唱首歌都不行,要自己大费周章的……
穆晓云脸上神色古怪,袁美和秦卿相视一笑,袁美说:“好了。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帝都了,明天上午还有重要会议。晓云,阿姨一看你就觉得你是好孩子,以后要好好努力啊。”
“阿姨,我会的。”
袁美站起来就准备离开,穆晓云又说,“帮我给干妈带好。”
袁美点点头,回过身来对秦卿说:“你在这边办完你这件事后,就要跟我回去了吧。”
心头有大石碎裂的声音,穆晓云的耳朵忽然空茫起来,她无声地张开了嘴巴,觉得五脏六腑一下子被人摘走了。
回去?
她无法呼吸,无法做声,人似乎变成了一个灵魂,偏偏眼睛是看得清楚的,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秦卿抿紧了嘴唇,然后冲着袁美点头。
回去——是指回帝都吗?
这也难怪,秦卿的身份曝光了,他想要再平平静静地留在培训中心当学生头儿,提前养老,是不可能了吧。
袁美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病房门轻轻关上,关门的声音总算把穆晓云拉回了地球。她用听起来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声音说:“你要回去了?回哪里?”
秦卿说:“回帝都,估计家里另有安排吧。”
“你在这里还有事要处理?”
秦卿笑了起来:“因为你们——我带的第一届学生还没有结束培训啊。”
“是吗?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走?”穆晓云干巴巴地笑道,“你还答应过,要请我们唱K呢。”
“啊,真遗憾,我这次要说话不算数了。”
穆晓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又回来了,它们刚刚被拿去灌了铅。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秦卿就被转移到了一个单人病房。
与此同时,恢复活蹦乱跳的孙景炀,也被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不过孙景炀动用了孙氏的势力,以撤走本年度捐赠的医疗器械为要挟,坚持要在医院再住一个星期。
然后,比孙景炀更热闹的是,秦卿房间里那一长溜摆放到走廊的鲜花篮子。要知道,孙景炀还有宸田这个得力助手在旁,而且势力就在本地,所以很容易打发走那些送礼巴结的大小老板。
而秦卿,这次算是彻底领略了之前过分低调的坏处了:势孤力单的他,根本就无力拒绝各单位各部门源源不绝送来的花篮。
再说这些公务员都猴精猴精的,深谙送礼之道,正主儿不出面,只打发了不相干的人送来,让秦卿想拒绝都不行。而且送的又是不值钱的花篮,跟贿赂二字沾不上边。
“市政府、人事局,外事处,武装部,交通局,海事法庭,农林局……秦卿,你跟农林局有交情吗?”陈锦州和依伊二人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检查花篮里有没有夹带现金这一重任,他正在逐个翻看那些花篮上的条子。
“没关系。”
秦卿只剩下苦笑的份,倚在病房门口袖手旁观的孙景炀冷哼:“之前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让秦卿一个人在S市浪荡了好几个月,现在他们还不亡羊补牢就是笨蛋。”
“来头都不小,还有市委书记和市长,还有秘书长以个人名义的慰问。”依伊把篮子里,秦卿喜欢的百合花都挑出来用清水瓶子装好放上。
那面见义勇为的小锦旗,在这么多花篮的花团锦簇下,映衬得渺小而又黯然失色。依伊捧着花瓶子,就想要把那锦旗扯下来放到抽屉里去。秦卿叫住了她:“依伊,就这样挂着。”
孙景炀诧异道:“你现在还稀罕这面旗子吗?”
余青童也说:“就是啊,市委书记说了,过两天就会做一面表彰牌匾来给你。”
还是穆晓云理解秦卿,她帮依伊把锦旗重新挂上,说:“可是那个牌匾和这个锦旗的意义不一样。”
秦卿点点头,脸上带了微笑。
袁美的这一来一去,带来的不光是满走廊的鲜花,还有培训中心里的地震。她这么一露脸,原本只是在小范围内曾经流传,又随着时间流逝而湮灭的某些传闻,重新死灰复燃,最终成为了燎原的星星之火。
这个培训中心,是一个很特殊的所在。别的学校都是老师比学生精明,但因为培训中心里的老师,除了极少数有心锻炼的分子之外,多数都是提前养老的人,而这里接受培训的学生,又是从全国海选出来的精英,这些学生尽管人生经验并不足够,却个个都潜力无限。
在书记和林萍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传言就已经在中心里纷纷扬扬地传开了:秦卿是中央来的人——秦卿父亲是九大元老——秦卿见义勇为,平时人品也很好,学问也很高——秦卿被书记穿小鞋,无缘无故派去看档案室……
而且,秦卿这次住院还惊动了秦夫人啊,秦夫人连夜从帝都坐专机赶来,逗留了整整一天一夜啊,才飞回去开人大会议……
而当书记,陪着顶头上司:从帝都外交部翻译室亲自前来的司长陆东来探望过秦卿几次之后,那张圆胖脸笑得能掐出水来。他拍着胸脯说欢迎秦卿早日康复,回到工作岗位上,到时候还将继续委以重任,把下一届的英语班学生都交给他,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