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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声長嘶,暗潮流动,荒涼的山林里,一排排骏马驮着黑色衣裝的人,靜靜的拦阻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亂动,只有冰冷而兴奋的眼,注視着勒马停下的独孤行等人,的刀出鞘,弓上了弦,靜寂无声,杀气氤氳。
独孤行滿面鉄青的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等着他來的人,若刚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鋒的话,那么現在这些就是真正的杀招。
是什么人算得这么精?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切?该死的,絕对是那个云輕,絕对是她们设下的埋伏,一环扣一环,这不光是要杀了独孤絕,还要將他也一起杀了。
“杀。”没有迟疑,没有战慄,独孤行二话不说,一把拔出腰间的長剑,領着后面的兩千鉄骑,滿身杀气的沖了上去。
对面的严阵以待的黑色兵马──动了。
天空的云越发的黑了起來,风呼呼的刮过,帶着点濃濃的腥土气息。
山谷中,独孤絕紧扣着云輕的腰,飞快的朝一綫天退去,利箭射在云輕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网之魚,在墨銀、墨离等人的防护下,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时间,独孤巳經搂着云輕,帶着墨銀等人退到了一綫天边上。
小小的山谷中,此时巳經插滿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几乎把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个刺猬。
而在这片土地上,鮮血巳經染紅了怪石嶙峋的荒涼土地,那中间跟着独孤絕前來的鉄骑,没那份力量阻挡射來的箭头,云輕又能力不及不能保护的鉄骑们,被万箭穿心釘在地上。
那身躯高高的扬着头,昂藏的身躯挺直的立着,不屈不撓的圓睜睜的瞪着,鉄骨錚錚,纵然一身的利箭,几乎巳经插不下,却依然扬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爷,快走……”
“快走……”
微弱的声音本是几不可闻,但是却又如雷霆般响彻在天际,寥寥余音。
云輕的眼里一片模糊,血色从嘴角流下,那双唇几乎巳经被咬的鮮血淋漓,然云輕好似没感覺到一般,貝齿深深的嵌在双唇上,十指如飞般在凤吟焦尾上弹奏着,指尖用力的划破了皮,絲絲鮮血沾上了琴弦,却不抵心在滴血。
“独孤絕,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会亲自給你上香。”張狂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濺起无數的回音。
只听那忌日,忌日,不断的重复着,几乎撕裂了云輕的心。
“我一定会帶你出去,一定。”双眼巳经血紅,云輕几乎拼尽了全力。
“吼鳴………”早早察覺到危险,返回在一綫天边角上的白虎王,此时看着离牠越來越近的云輕等人,不由高声長嚕В瑵M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还没那个本事。”同样狂妄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比鉄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独孤絕絕不会就此罢休,回去告诉楚刑天,洗干淨脖子等着本王。”冷酷无情的话声响在天际,独孤絕一个轉身回旋,抱着云輕飞快的倒跃入一綫天,双双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声長吼,身形一轉,调头就朝一綫天里面跑去,身后跟着退过來的墨銀等人,血紅着眼,迅速的跟着跑去。
“孩子,你这是為什么?為什么?华阳太后看着云輕隠没于一綫天,不由老泪纵橫,痛哭出声。
那一綫天兩側的石壁上堆滿了巨大的石头,如此狹窄的地方,众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面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这佈局本就是个死局啊。
鉄虎面上闪过一絲冷笑,手一摚В呱鹊溃骸胺拧!
一声轰隆的輕响划过山壁的碰撞声傳來,鉄虎脸上兴奋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紧接着一沉。
没有声音,再没有声音傳來,怎么可能?那上面是他亲自去佈置的,絕对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正惊讶间,那远处的一綫天頂峰上,突然齐齐冒出几个人來,鉄色衣裝,在昏暗的天空下,却銀光闪闪,刺目得很。
利箭狂飙,没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没有絕对的以众敵寡,只有絕对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
嗖嗖!十几道利箭破空而來,來的势如猛虎,快如闪电。
鉄虎眼眉一挑,來不及細想,一个闪身飞快的躲开。
闷哼声,箭无虛发,一箭兩人,穿透而过,身边的几十个黑衣人,被迅猛的攻击措不及防的釘在了山壁上,血色从他们胸前的利箭处冒出,圓睜的双眼,好似不信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鉄虎摸了摸面頰上箭头擦过的血痕,看着远处毫无动靜的一綫天,面色冷如寒冰。
“大人,失们追。”立在远处没有被射杀的黑衣人立刻高声道。
“不用了。”鉄虎低头没有再看一綫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沉声道。
“大人,為何?”
“翼王独孤絕,岂会給对手留下路來。”鉄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其他情緒。
一綫天內,驾馭着白虎王,独孤絕紧紧的搂抱着云輕,势如闪电的穿过一綫天。
紧接着,轰隆隆的巨石下落声飞快的傳递开來,犹如闷雷炸响在天际,远远的傳递了开去,无數的尘土弥漫开來,整个一綫天方,向一片灰尘密佈,什么也看不見。
那刚才说要去追的黑衣人,整个脸色变了变,若他们去追,这个时候……
大秦翼王独孤絕,目空一切,傲視天下,自然有他絕对的資本。
他信的是云輕,而不会连帶的信任云輕信任的人,这有着根本的区別,却是可以救命的区別。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只余下一地的血色弥漫。
山风吹起,濃重的血腥味道飘散开來,远山的鳥鴉嘎嘎的叫了兩声,一地靜寂。
滿山荒涼,这时候看來更加荒涼了。
琴声飘渺,依旧回荡在这一方天际中。
“別弹了。”一声低沉的喝声炸响在云輕的耳边,独孤絕一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輕飞快弹湊着的手,死死的抓住,穏穏的,紧紧的握紧,拉了起來。
琴声停歇了。
血絲从云輕的指尖流淌着,小小的凤吟焦尾上,銀色的琴弦熏染着紅色,透着邪气的瑰麗。
云輕看着独孤絕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里傳來的溫度,燙的惊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对我哭。”腰身被貼近身后寬阔的胸膛,是那么溫暖,是那么刚强。
“你不怀疑我吗?”輕輕的轉头,云輕对上那深沉的双眼,声音嘶哑的几乎无声。
独孤絕此时才看見云輕被自己咬破的皮开肉尽乃剑挥山袅私裘纪罚焓址魃夏遣园椎乃剑辽溃骸拔宜倒蚁嘈拍悖鸵欢ɑ嵯嘈拍恪!
頓了頓,抚摸上云輕的眼睛:“何況,这里会说话,我看得很清楚。”
云輕太純凈,太輕灵,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干淨的灵魂,她不屑于说谎,她一旦肯定对方,就会真的相信,不会欺騙。
有些人,只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輩子,也得不到一絲信任。
他独孤絕自问,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做戏,而不敗露,云輕若有这份功底,让他独孤絕都看不出來,感覺不出來,那么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因為失敗就是死亡,既然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信任云輕,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絕对没有錯。
今日是他没查明底細,冒進了,不过从此断了云輕对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云輕听着独孤絕的话,不由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絕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几乎痛的糾結在一起。
“还有我。”独孤絕搂紧了云輕,斬釘截鉄的承诺,擲地有声。
云輕闻言,泪越发的汹涌了,流过晶瑩的面頰,无声的滑落尘埃。
“走。”等着从一綫天峭壁上下來的鉄骑,独孤絕一声厉喝,骑着白虎王飞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才是。
白虎王此时好像知道独孤絕和云輕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愿当独孤絕的坐骑,飞快朝秦国都的方向而去。
身后,墨銀和墨离等与那一綫天下來的几个人,合坐一匹战马,跟隨着独孤絕狂奔而去。
來时百多輕骑,回时,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独孤絕这边逃出生天,独孤行那边却生死攸关。
荒涼的山林处,一片厮杀震天,多几倍于独孤行的黑衣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机关密佈,瓮中捉鱉。
須臾片刻,独孤行变成被包圍之势,黑衣人紧紧的把独孤行給包圍在里面。
一片厮杀震天,一片血肉飞舞,荆棘丛生中,战马嘶吼,刀剑交击。
若说独孤絕那边巳然是大阵势,然而独孤这边便是巨大的阵勢,兩千鉄骑一个一个倒下,圍繞在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独孤行巳然杀紅了眼,可是他没有独孤絕之能,没有独孤絕之强,他不是墨之军队的絕对主帅,他无法发挥他们最大的攻击能力,独孤絕不在,墨之不在,没有最有效的指摚Вケ髡剑慌躺⑸场
山风吹起,一片杀伐。
旁边高高的山峰上,兩个人骑着骏马奔驰而來,居高臨下,一覌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独孤絕。”微笑看着下面情景的齐之谦,淡淡的嘲讽道。
“他若没独孤絕絕对支持,这秦王之位也轮不到他。”齐之谦身旁的鉄豹,冷冷的道。
“可惜,可惜,本來也算强者,只不过既生行,何生絕,今日落到如此境地。”齐之谦叹息。
鉄豹看了眼一脸惋惜的齐之谦,嘴角勾勒出一絲阴笑,没有作答,齐之谦这个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他的话岂能隨意接。
正说话间,远处一道濃烟滾滾升起,从远处的山头隨风飘荡了起來,直沖天际。
齐之谦一眉眼一挑,惋惜的搖搖头道:“没杀了独孤絕,这个人……实在是罕見的对手。”
“难怪他的下屬,对他之能如此自信,可惜如此好的机会。”鉄豹皱了皱眉。
“动作要加快了,总不能空手而归。”齐之谦淡淡的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纵马高居山峰上,一掌快速的摚隆
山林的杀声瞬间震天,攻击疯狂起來。
而此时独孤絕帶着云輕,墨离等人飞快的朝秦国都而回,不知道為何,独孤絕一瞬间只覺得心紧的无法言语,慌的砰砰直跳起,絲毫毕現,快速的催动白虎王疯狂奔驰。
鉄蹄阵阵,前方阵阵战马狂奔之声傳來,独孤絕眉头紧紧一皱,一拍白虎王停了下來。
上千輕骑急速奔行而來,远远看去,領头的人不是墨之是誰。
“王爷,你没事太好了,她是奸細。”墨之老远一見,一直紧綳的脸瞬间放松开來。
独孤絕感覺到云輕身体一僵,不由紧了紧搂着云輕的腰,看着狂奔而來的墨之,大声吼道:“你為什么在这里?”
“陛下收到密报,她的那个婆婆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立刻領了三千鉄骑前來營救,我在路上遇見埋伏,陛下等先走,我……陛下怎么还没到?”墨之语言简洁的交代发生的事,话到一半,突看見独孤行等没在,他对付埋伏才晚來一点,独孤行寺先走,現在定然早就该到了,為何?
“什么?”独孤絕一听瞬间脸色一变,吼道:“王兄來了?誰让他來的?誰准他出宫的?你们為什么不阻止?我留你们保护王兄有何用?
一国君王,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輕骑出宫,而且明明知道齐之谦等人不会安份,為何还如此輕率,他的能力独孤行应该絕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