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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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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分心对付另两人时必然防守不言,待得适当时机攻他破绽,他就算武功再好也招架不及。蔓笙感觉双脚僵硬得无法动弹,明白定是他情急之下把自己藏在二楼柜子后面,那麼他也料定了这次围斗是凶险万分,蔓笙 
 33、第三十三章 单刀戮 壹 。。。 
 
 
  不敢出声,只双手扒死栏杆硬生生将指甲也折断了。
  
  那提刀的两人使出快刀,劈得刀风呼呼直响,比先前持剑的几人武功显然要高明许多,两刀齐下近身斗了好几招,半夏只守不攻。等他第四刀再砍来,肩膀猛沉,矮身滑步以手肘撞击他腋下。
  
  这时旁边的双刀瞬间拔刀骑砍上去,这一刀出其不意,用了十成力气而且把自己的重量也压在刀上。迅猛的刀风在半空时就将半夏背上的长发扫飞了。
  
  半夏觉到刀光的同时听到楼上“啊”的一声尖叫,一闪后肩头先冷后痛,也不回头反勾向后踢去,同时手肘又连击三下才夺下短刀。在这三次横击下鲜血在肩头喷射着晕开来,刀一斜又杀三人,这才回过头。看见一个人挂在走廊下,身子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两只手勉强扒着栏杆,□出来的手臂又细又长,几乎要被自己的重量给拉断了。
  
  众人一看这情形,已有两人个冲向走廊,但还没跨出几步就胸口中刀,直挺挺地横在地上。半夏将刀“向上”插入一张木桌,飞脚踢到廊下。
  
  蔓笙惶恐中尖叫了一声,人也翻出了护栏,胡乱中双手抓到栏杆没有当场坠楼,可是再也借不到力重新爬上去,十根手指一会儿就抓得麻了,蔓笙用力的咬着牙,知道这个二楼比一般都要高,掉下去非摔个半死不可。下面的围斗还在继续,半夏是抽不出身的,手指开始一寸寸地打滑,手掌痛得像被撕下了一层皮。
  
  这时半夏踢了一张桌子到自己身下,蔓笙一喜,要是对准了掉到桌上多少会好很多。头朝下面的桌子望去,刹那就窒息了。那桌上插了一把刀,刀头还是向上迎接的,掉下去不是刚好插在上面麼。
  
  要自己死吗,他是?
  
  不他应该是想迫自己抓得更牢,掉下去不摔死也会被那些黑衣男人杀死,他是无暇来顾及自己的。蔓笙拼命让自己这麼想,可是前面那种近乎残忍的念头却是怎麼都无法驱赶走,两手因为这种想法而开始轻微的发抖,却倔强地不肯松开。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蔓笙费力的抬起头,出乎意料的是一个红色的身影。
  
  容成百部低头看向自己,缓缓道:“如果你还有什麼想知道,就去‘余不弄’的革小轩。”
  
  蔓笙不太明白他在说什麼,也无暇思考,只希望他能把自己拉上去就好。可是容成百部只是那麼负手清站着,他并没有打算出手拉这把,蔓笙顿时就明白了,吐出一口气想:他们是一样的。
  一种悲凉席卷着全身,蔓笙尽量让自己笑着松开了手,失重的时候除了感觉到风在耳边涌动还看见了容成百部凝在半空的手。
  
  被刺穿是种什么感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把自己的一些对感情的看法写进去!这种感觉很好!




34

34、第三十四章 单刀戮 贰(修后) 。。。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写文的时候总是不够理性啊!这是致命的!
 
  
  被刺穿是种什么感觉呢?
  
  这麽想着就“砰砰”两声,胸口震荡昏天黑地,眼前黑了很久才慢慢看得清东西。
  
  走廊上哪里还有什麼人呢。
  
  挪动身体没有被刺穿,那不是幸运,而是在落下的时候,一张木桌又被踢了过来,将原先的撞开了。那“砰砰”两声,一声是桌子相撞发出的,另一声才是蔓笙的撞击。
  半夏真的不是要杀他。
  
  蔓笙看着旁边桌上那把雪亮的刀有些怕,坦白来说更多的是得意吧。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麼?蓄谋“杀人”,“见死不救”。微微的不满伴随着身体的酸痛渗入每一小寸皮肤里。
  
  厮杀着的风越来越惨烈,却没有一个黑衣人来攻击他,蔓笙扭过脖子去打量进展,眼前满地血红和堆砌的断体裂肢突然让他感觉这不是激烈的打抖而是一场心寒的已接近尾声的屠杀。
  幸存后的幸福感被一双双死寂长空的眼神掏挖干净。
  
  在灰黑的云层压抑下血腥味始终难以消散一点点,浓腻无方。血粒子肆虐飞溅把视线都染成血的色彩,星星点点散到脸上,蔓笙甚至还能感觉到它们不甘褪去的余温。
  
  粗壮的木闩被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猛扫了一脚,稳稳地落进了槽里…………出逃的唯一生门被关上。
  
  “各位既然特意前来,那麼我就尽量一个不拉,直接打死。上头办事不利什麼的怪罪,算我的。”脸容上是力竭后的无谓,低垂的眼眸红艳如火,嗜死恨戾,凝固在嘴角的笑容优雅不复。他不说话,蔓笙几乎认不出这个疯狂杀人至失控的人。
  
  是他的半夏。
  
  那个双刀站在左墙边,墙上有一条极深的砍沟,沟的尽头插着一把刀,他的脖子就挂在上面,身体靠着后脖的一张皮才“站立”不倒。既然头目都死了,同伙又僵了大半,剩下的人不至于苟且逃窜却也无不被这尸场子弄得胆寒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半夏身形愈发轻飘,抬步挥剑都缓了,像一只没脚的小鸟,极累却无法落地歇息。
  不过照旧是招招殒命,刀刀剐心。他出剑时,右手上的银镯子,敲着骨头铛铛的响。
  
  那声音犹如恸心的魔咒,交错了时间,蔓笙几乎能亲眼看到那个在酒楼疯酒滋事,欲意轻生,颓唐伤心的他。“不要,不要再杀了。”蔓笙终于扑到他背上,抱牢住他的腰。
  
  半夏低头看住框在小腹上的两条袖管,不意外的:是自己才挑选的尚好锦料,未染上血渍仍旧雪白干净。不过只是片刻的恍惚,手肘就重重后送将他震开,手中新夺的长剑还未刺出,腰身又被拖住,这次他用的力道更大,也轻易彻底激起了半夏胸腔的忿恨。
  
  “滚,”自认这声吼得并不温善,让半夏出乎意料的是,紧密覆着自己脊背的身体只是有些僵硬,并没有想象中的因惊吓而离开,咂在腰上的两臂根本没松动分毫的打算,“滚开。”半夏低喃着扭身,危险而烦腻,对上肩头那一双圆溜的眼睛。
  
  此刻的他的眼睛……
  
  哪怕是最剔透的水晶,也比不上他眼睛的透明。
  
  半夏皱起眉,手结实地拍在蔓笙肩胛上。
  
  “师弟,何时如此绝决了。”一道男人声音在身后意外响起。
  
  蔓笙还来不及从半夏寡情的一掌中镇定下来,扶着墙艰难竖起身子,脊背顶上冷墙的痛麻可以缓和,心里的痛欲是无法停歇。抬起头来,还晃动的视线让瞧着的理应早上就已离开的复胡二人更加的不切实际。
  
  蔓笙掐把着自己的喉咙,艰难的吞咽下想时时上涌的恶心,不知怎麼的,就是想吐了。
  
  零剩的几个黑衣男子迅速拢到胡蝶青身后,恭维而敬服。
  
  “是你?”半夏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注意挨了自己一掌的人,而是问她,而声音已经确信笃定,因为显而易见。没有料到的是那个人居然能这样容易就收买了身边多年手足朋友的两人。
  
  “不错。”胡蝶青回答很干脆,到这刻也无需回避闪躲了。和昨晚夜灯火下忆忆绵柔的她全然不同的凌烈,蔓笙惶恐地挨着柱子站稳,不忍做出那些可怕而成定的猜想,作呕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那边胡蝶青又道:“不管你是醉死当街,还是酒楼陋巷,凉菜冷饭,时时日日相伴的人是我,我不明白,为何最后你留的是她?”
  
  “只为这样?” 半夏不为所动,只是声音没那麼冷淡了。
  
  “难道还不够?,她有我懂你?”胡蝶青捏紧长剑的手抖着恨意,纵然城府如她,女人还是能轻易被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中伤。蔓笙也知道了说那一句的人原来不是牧菱,而是她自己。
  那时的她的确懂他,所以她才能说:不他没有疯,他只是非常伤心。
  
  那麼此时呢?她仍旧懂他吗?
  
  半夏许久都没有再回她,最后只向了复千秋,用眼神做问。
  
  那边复千秋坦然而无所谓,最简单明了让人不能生疑的,用“钱财”二字消煞了两年同骑共武兄弟情义。
  
  背叛,也没有必要去说破了,所谓人各有志,就是如此。
  
  半夏手在侧身掠过,已多了一把单刀。
  
  单刀无鞘,身如月牙,两侧皆有乱形缺齿,每一齿都是锋刃,森森蓝光。
  
  “我若再徒手,便是瞧师哥不起。”半夏将单刀前引:“不管如何,今日都不计生死。”
  “好,就用你的齿刀。”复千秋眼中沁出微末悲凉,跃出,长剑噌地削上刀面用力压下,两人鼻息相闻,他盯住他眼眸:“像你这样的纨绔如何懂得贫之苦。”和她同样利落的恨。
  
  的确,半夏就算现在也不懂他所说的苦。同一师门下,只会将家里带去的自己还未穿过的新衣让与这个投缘的师兄,最好的骏马也两人换着骑,哪里明白他这样义气的分享,于他复千秋却是施舍。
  
  压低的云狱黑,刀剑相击的寒光为这场孕育已久的雨,吟了序。
  
  终于第一滴雨摔上半夏手中齿刀,在一闪而逝的刃光中,连头带肩砍断了他。
  
  蔓笙看着复千秋斜错着坠地的两段身体,始终不能相信,既然这样那么还剩什麼是他半夏能怜悯的。看着雨雾中仍旧不甘心的舞动的她,蔓笙再次扑上去,被刀风扫了道口子,吃痛的勾紧他一意孤行的脊背,撕声:“放过她吧……难道非要死绝不可吗?”
  
  跌落在地的胡蝶青,怔怔看住凝在自己胸前的莹莹齿刀,血从手握的刀柄蜿蜒而下,滴上了她的胸口,是他的血。
  
  刀口却并没有因为蔓笙的哀求而停下,冰冷的刃切进血肉是冰凉的。他的手下留情也并不是她所求,她所求的,他今生给不了了。
  
  她认了。
  
  那喷溅的嫣红的血让蔓笙慌不择言:“……毕竟她是喜欢你的啊……”难道这样也不能被原谅吗?
  
  这没有让半夏冲刺的刀劲缓下一点,整柄没入,蔓笙骤然惊觉地放了手,失神的看住他。
  
  半夏回首一步步逼近,终于没再只叫他滚:“怎麼,你还以为我是好善的彬彬君子?”
  蔓笙后退被横尸绊倒,撑起,看到凌乱的发丝挡不住他眼里红光。
  
  和这方杀戮一样,这场夏雨也没有尽兴,只余残雾灰朦。
  似哭非哭。
  
  “我叫你滚,听不懂吗?为什麼不走……”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走,你知道的这时候我并不想看到你,我宁愿隔着天涯海角的距离来怀念你,也不想你在身边。
  
  蔓笙不及站起身已被撕开领子,听见他低声地说不想自己在身边,不想。脸靠的那么近,他的那种冲动从全身火热的冒出来,任谁明白了,那么拒绝也是那么多余的事。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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