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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精油。”她走到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
“朱姐，那个……你……”她欲言又止。
朱淳溪微笑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你要问我什么？”
“先吃香蕉。”她拔了一根给她。“还有苹果，这是青苹果，很香。”她拿了几颗放在茶几上。“听说苹果放在厕所可以除臭。”
“那还有人敢吃吗？”朱淳溪好笑道。
“可以给讨厌的人吃。”她笑道。
朱淳溪笑着摇摇头。“你真像小孩子。”
思琪扒下香蕉皮，好奇道：“朱姐，你可不可以跟我说你跟赖先生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想知道？”
“好奇。”她诚实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到处讲的，而且你说出来心情也会好一点，我刚刚听到赖先生说他选错了一条路，是不是他后悔娶了现在的太太。”
“或许吧！”朱淳溪不甚热络地说。
“看样子你不太想跟我说。”思琪叹口气。“算了，就让我自己来编剧情好了。”
“编剧情？你为什么要编剧情？”
“我想把你的故事写进小说里啊！”她放下香蕉。
朱淳溪不解地看着她。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写言情小说，不过最近有点意兴阑珊，可能是遇到瓶颈了。”
“你在写爱情小说？”她有丝惊讶。
“对啊！言情小说家满街都是。”她笑着说。“你如果在家闲着没事，也可以试试看。”
朱淳溪摇摇头。“我没这种天分。”
“这个不需要很多天分，只要看几本小说大概就可以下笔了，不然可以先拿朋友的爱情故事参考，我刚开始出的两本就是参考朋友的恋情写的。朱姐，你看爱情小说吗？”
“学生时代看过几本琼瑶的。”她垂下头，盯着手腕上的水晶链。“后来忙着工作赚钱；就没再看过。”
“我在这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朱淳溪抬起头。“怎么？”
“你看起来好像想一个人静静。”从刚刚谈话至今，她一直不太有精神，更无谈话的热切‘，所以她才想自己是不是打扰到她了。
“不是，我只是在考虑要休息一阵子。”
“休息？你是说把店关了吗？”思琪惊讶道。
“不是永久的，只是先休息一阵子。”她这两天都在想这件事。
“因为赖先生吗？”
“只是原因之一。”
“这样好吗？”思琪微拧眉心。
“没有什么好或不好的？开店不见得一定要在台北开。”她扯出笑。
“跟他说清楚，叫他不要再来烦你——”
“有些事是怎么说也说不清楚的。”她叹口气。
“你……还喜欢他？”思琪迟疑地问。“赖先生真的是因为钱才娶他现在的太太吗？”
朱淳溪有些错愕，而后忽然想起之前思琪曾听到一些她与赖正祺的谈话。“算是吧！”她长叹一声。
“既然是他的选择，他干嘛还回来缠你——”
“不是这样。”她扯了下嘴角，眼神郁抑。“是我叫他娶的。”
“你？为什么？”思琪怪叫一声。
朱淳溪看着她。“你负债过吗？”
“有啊！我欠我爸爸好几万。”
她微微一笑。“几万吗？”她喟叹道：“有些负债是你想都没想过的，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努力工作可能也还不了的。二十年前，我家负债过好几百万，我从学生时代就不停打工，什么休闲娱乐也没有，每天不停工作，领了薪水，就是还债，累了倦了也不能停，那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几年，现在还会作噩梦。”
“我……以为是赖先生负债。”思琪拧紧眉心。
“他的爸爸经商失败，欠了好几千万，我们本来要结婚的，因为这件事我取消了婚约。”她抚着手上的水晶。
思琪惊讶地张大嘴。
她微扯嘴角，笑意中带着一丝苦涩。“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不是这么美丽，而且禁得起考验的。”
思琪注视着她，一时间也不知该接什么话语，吃完香蕉后，她见朱淳溪无意再攀谈，便识趣地起身离开。
※※※
“思琪，怎么突然来了？”敏柔打开门。
“我带两串蕉给你们。”她笑着举高袋子。“今天我是水果小天使。”
敏柔笑出声。“什么水果小天使？”
“对啊！难不成是老天使？”她嬉笑着说。“哎哟！几天没见，你变得愈来愈美丽了。”
敏柔不停笑着，思琪说话老是像这样没正经，她已经习惯了。
“我从我大哥那里拿了一堆水果，经过你家，所以顺便来分送，我还以为你今天会不在家，怎么没跟你亲爱的沈先生出去约会？”
“我们等一下才要出去，对了，洛聪跟爷爷还没从医院回来。”她将思琪拿给她的香蕉跟苹果摆在水果篮上、“对了，你要不要水饺？手工包的，我本来打算叫洛聪带去给你。”
“你包的？”她在沙发上盘腿坐下。
“不是，我昨天跟纳穆去北方馆子吃饭，那里的水饺很好吃，所以我就带了一些回来，想说有时候懒得煮饭或是爷爷跟洛聪肚子饿的时候可以煮来吃。”
“好啊！等我要走的时候再给我。”
“你最近写得怎么样？”敏柔走到沙发上坐下。
“我想休息一阵子。”
“你不是一直在休息吗？”
“找死啊你！”思琪捶了她一下。
敏柔笑道：“你不是已经好几个月没出书了。”
“对啊！但是那又不叫休息，是一直卡稿。”她抓了抓发养的额头。“完了，想到明天要跟编辑讲我要休息一阵子，就觉得难以启口……对了，就说我因为换天花板的灯泡，从楼梯上摔下来怎么样？”
敏柔笑道：“万一她要来看你呢？”
“不会吧！只是摔伤右手，不用这么慎重其事。”她皱皱鼻子。
“你为什么要休息一阵子？”
“可能是职业倦怠吧！”她耸耸肩。“写作可以算是我做过最久的一件事了。”
“也是。”敏柔点点头。“对了，你跟洛聪怎么样了？”
思琪怪异地看着她。“他没跟你说？”
“没有。”她顿了下，随即喜形于色。“你们在一起了吗？”
思琪张嘴，原本想说都亲嘴了，但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改了口。“他叫我给他机会，所以我就给了。”
“真的吗？”敏柔高兴得差点没站起来。“太好了，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妹！”
“你太夸张了吧你！”她推她一下。“什么弟妹，听了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八字都还没一撇好不好？我问你，万一我把洋葱甩了，你会不会对我怀恨在心？”
敏柔僵了下。“你是说……”
她耸耸肩。“感情的事很难讲，没走到最后一步，谁晓得结果是什么？所以我才觉得爱情没保障，友情不是很好吗？可以维持一辈子，当然，有些友谊也会因为其他因素破裂，可比起爱情是可靠许多……”她叹口气。“但洋葱偏不要友情。”
敏柔忧心地拧上眉心。“洛聪他……我不知道，如果你们真的没在一起，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可是……”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好朋友，她该怎么办呢？
“好了啦你！”她推一下她的肩。“想那么多做什么，等发生了再说。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沈盟做生意失败，负债几千万，你还要跟他结婚吗？”
“生意失败？”她的眉心蹙得更紧。
“对啊！会吗？你还跟他结婚吗？”她追问。
敏柔点了点头。“会。”
思琪瞥她一眼。“几千万耶！你不再考虑一下？”
“他一定比我还难过，我当然要陪在他身边一起努力。”她认真地说。
“我就知道你是爱情至上，你没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
“有钱夫妻悲哀的也很多。”敏柔说道。
思琪笑道：“是没错啦！可是贫穷的烦恼比较qi書網…奇书多，所以才叫‘百’事哀。”
“或许吧！”敏柔点头。
“如果是我，我就不结了。”思琪托着腮帮子说道。“我没你这么伟大的情操。”
敏柔微笑。“这只是每个人遇到事情时不同的处理方式而已，跟情操好像没有关系。”
思琪又瞥她一眼。“万一结了婚，发现负债的压力让两人喘不过气，摩擦愈来愈大，最后还是离婚，你怎么办？”
敏柔顿时又陷入思考当中，眉头拧紧。
“好了啦！不用想得这么认真。”思琪笑道。“我随口问的。”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敏柔疑惑道，思琪的个性不是会想这些问题的人。
“因为我被问了，所以来问你。”她吐口气，正想说别的事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应该是爷爷他们回来了。”敏柔立刻起身跑去将门打开。“怎么样？医生说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没什么好说的啦！”叶新川说道。
“爷爷，我来了。”思琪大喊一声。
“你好久没来啦！”叶新川笑着走进客厅。
叶洛聪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浅浅地弯了嘴角。
敏柔在弟弟进客厅前，低声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们在一起了？”
“她告诉你了？”叶洛聪微扬嘴角，她没想到思琪会主动告知，他以为她会希望保密，所以一直没提。
“嗯！”敏柔点头。“她还问我万一你们分手，我跟她还能不能做朋友？”
叶洛聪皱下眉头。“她这么说？”
“嗯！思琪今天好像怪怪的。”敏柔迟疑地问道：“洛聪，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叶洛聪疑惑地看着姐姐，摇头道：“没有，就算有我也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怎么不进来？”思琪从客厅往外喊。
“没有，我们只是……”敏柔说到一半，不知该接什么，只得含糊不清地带过去。
回到客厅后，见思琪愉快地跟爷爷说话，敏柔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思琪似乎抛开低沉的情绪了。
待了一小时后，思琪提着水果准备回家，叶洛聪则跟着她下楼，说是要到便利商店买饮料。
一关上门，叶洛聪立即说道：“你跟我姐说了。”
“说什么？”他没前没后的话语让她听不懂。
“你告诉她我们在一起了。”
思琪恍然大悟。“我说漏嘴了吗？你想保密是不是？”她轻快地走下楼。
“我以为你想保密。”他说道。
“我想保密？为什——”她突然止住话语。“对喔！应该保密，万一爷爷当真，可我们后来又分手，他一定会很失望。”
“不要将分手挂在嘴上。”他说道。
“啊？”
“我不喜欢你一直提这种事。”他的语气没有怒气，只是陈述心中的想法。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我没有一直提这件事，我只是不希望爷爷有过多的期待。”
“以后别再提分手的事。”他站在高她两阶的地方俯视着她。
思琪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这么敏感？”
“是你粗线条。”
“我？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往下走。
“喂！干嘛不回答？闹别扭啊！”她抓住他背后的衣服。
他在她下一层阶梯转过身与她平视，而后忽然毫无预警地吻住她的唇，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避开。
见状；他眯起眼睛，抬手压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上她的唇，思琪立刻感觉双唇麻辣刺痛，她眨眨眼，想抬手推开他，却发现两手还提着东西。“洋葱……”
理智在下一秒突然蹦进他的脑袋，他立即抬起头，眉头紧皱。“对不起。”
她咬了咬上唇。“会痛耶！”她立即还以颜色，以额头撞了下他的额头。“可恶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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